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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不必讀了。”
胡寅應聲將報紙又折齊擱回木格。胡安國想著這文後面的內容,垂目喃喃:“想來,名可秀的上書早就遞到了戶部……這葉少蘊(葉夢得)的口風倒是緊,若非報上道出,我等竟是不知。”
胡寅驚訝聳眉,“父親是說,名可秀一早已呈書戶部,要求朝廷授給共濟會監賑權?”
胡安國緩緩點了點頭,“名可秀既然在報上公開說上書請命,以她今時諸般身份,又豈能虛言誑之?必是早遞了書,這番公開,既是回應了民間質疑,也是逼著戶部不能拖著掖著。明兒初一,恰是朝會,若不出意外,葉少蘊必會將此事呈請殿議。”他說著攏了攏袖底手爐,炭中暖意卻似乎到達不了心底。
胡寅觀父親神情,竟似在為明日朝議擔憂。他不由心頭詫然,難不成,皇上真會允了這荒謬之請?
又一想,父親身子不便,卻不顧雪天,執意拜訪和靖處士,看來不是為了處士編修的《呂氏鄉約》,而是想就這事探個底……名可秀若上書戶部,必要事先知會監事尹和靖……奇了,難道處士竟未拒阻?或是那名可秀獨斷孤行?
無論怎個究竟,此事確需探個分明。
一時父子二人各自沉思,車內又安靜下來,唯聞馬蹄行進在山道上的踢踏聲。
胡安國忽然傾了傾耳,似是在專注馬蹄踏道之聲。聽得片刻,他雙眼微睜,語氣裡有驚訝,“這是石板道?”
“是,父親。從山腳到嶺上處士居處,這一溜山道全是麻石鋪路。”
胡寅應聲點頭。他此前到過八蟠嶺代父拜會尹焞,坐車初入這山道時也是吃了一驚。修路不易,修山路更不易,更遑論以石板墊道、寬以行車?這其中所耗人力物力可想而知!他感慨下嘆道:“如此,倒是方便了造訪和靖處士!”
胡安國搖頭,“此道必非為尹和靖而修。”
胡寅讚佩看了父親一眼,“正如父親所言!處士九月方至京城,這石道卻已有了些年頭。另外,處士嶺上居屋也並非新建,上回聽先生道,這山居乃名中慧所贈……”
“名中慧?”胡安國咦了聲。
“名可秀的表字。孩兒也是聽尹先生說起時方知。”
“唔?”胡安國摸著手爐子。
胡寅道:“大略是取秀外慧中之意。”
胡安國抽出隻手捋著花白鬚子。過了會,他搖搖頭,“未必。或是喻作……慧極執中!”
——“中”者,道也。
胡寅詫然一驚!慧極執中?……對一女子,這立意太過了吧!……他心中疑惑,面上便帶出不然,正待相詢父親,忽的想起和靖處士那句隨口感慨:中慧,雖為女子,其志如鴻;論道之用民,吾不及也!
他原以為是處士自謙,微笑聽罷並未在意,此刻聽得父親所言不由回想起來,頓時心頭一震。和靖處士品性高潔,猶質樸敦直,他若贊一人,必是一即一、二即二,絕無一言增減。名可秀既被贊為“其志如鴻”,定不作虛!
他濃黑平直的雙眉蹙緊,撫著唇須細作忖思。
作為起居郞,胡寅須長時侍在趙構身側記注皇帝言行。他記起監察御史陳匡從徽州呈入賑案奏疏後,官家喜言慨嘆共濟會功不可沒。其後三司會審,共濟會一則公告將徽案曝露於眾,報上評論再推波助瀾,由是京城民怒憤發,輿論如潮,推動徽案死罪定論,報端又啟對共濟會的質疑,名可秀因此上書應對……似乎,是為勢所逼!
胡寅這時卻隱約覺出蹊蹺。這一環接一環,發生的如此順理成章,似乎自然而然的應勢而生,但前後一串起來細想,倒像有根無形的絲線相連,隱隱有人為的痕跡……若名可秀的上書不是被勢所逼而為,那就是借勢而起,甚或是……造勢生勢?
他深想下去不由心口一悚,只覺這揣疑太不可思議!……若真是有人幕後操縱,這需得多深的籌謀和佈局?!……若歸結為那女子,是不是太高估她的心機手段了?“父親……”他遲疑地張了張口,又止住。
胡安國攏著手爐,聽著馬蹄踏在石板道上的踢踏聲,雙眼似闔似啟。彷彿沒有注意兒子的欲言又止,慢言細語說了句“這一溜山道必是耗費不淺”,竟又拉回到開初話題。
胡寅一怔,揣摸父親話中之意。不一會兒,道:“父親,您是想說,名可秀既肯為一座山居花費心思,若真有所圖,必將更能籌謀用事不惜財力……就如之前謀共濟會時,一擲十萬石以搏會首!”
胡安國微笑捋須,知兒子已看清想清一些事,眼含讚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