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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中秋公選後的次日,名可秀就修書一封給和靖處士,請其出任共濟會監事。此職不主實務,專司監察會首行事是否公正廉潔,並有權督查捐贈財物是否使用正當。
八月二十,這封信被《西湖時報》公開。
名可秀用語極謙,以後進晚輩自居,言辭懇切,樸質無華,被一些文生嗤為文采不具,卻合了尹焞的性子。
信末有語道:“聖人以‘仁’為中,竊以為仁之根本當為濟民。仁者善人,共濟一會,積百民富餘之財,濟天下亟需之民。人人有善,並濟天下,豈不為大道之所求?監者無一錢之俸,唯責之一字,先生擔否?”
尹焞心動。
倘若名可秀是以高俸相請,他反而嗤之不屑,但無一錢之俸唯有重責的話打動了和靖處士。尹焞的學生卻多有反對,理由無外乎先生乃天下高士,不可與商賈同流,況為婦人爾云云。
尹焞略有猶疑,這時又收到摯友蘇雲卿之信。
當年蘇雲卿至洛陽,曾登尹門論易和儒之道,尹焞驚歎,結成莫逆之交。他的信不長,寥寥一頁,“……共濟導善,既利於濟民,又益於民間教化,當力持正行莫入歧道……廣推之,當為吾輩弘道之器!”
尹焞看到這,清瘦面容上雙目光芒閃耀,再無猶疑,提筆蘸墨,回信僅一字:“善!”
和靖處士的回允很快在《西湖時報》上公開,文人士夫譁然。
議論紛紛不休。因尹焞的“監事”主司監察會首,文生們失落的面子似乎又拉了回來,不再揪著名可秀話事,文生的義憤便漸漸平了下去。雖然偶爾還有幾個文生嘀咕幾句,但這場“名尹之爭”終是落幕。
然,另一場更激烈的風暴已開始掀起!
星星之火
進入冬十一月,南廷二十四州的旱情仍在持續。
報上對旱情的報道一直未斷,即使是在共濟會公選鬧得最熱鬧之時,報端也必有一版為災情而闢。當公選落定、“名尹之爭”平息後,朝野的關注目光又回到二十四州大旱上來。
朝廷每逢天災,最憂最懼的就是流民之患,措置不當,就易生民變。建炎二年這場天災已持續近半年,但讓趙構君臣欣慰的是,民心猶穩,無流徙之態。
這一則是因天旱歷時尚短,百姓還未被逼到食盡樹皮草根拋鄉棄土的地步;二則得力於政事堂措置得當,朝廷賑濟雷厲風行。
對賑災之事,大宋的官員並不陌生。大宋立朝一百六十年來,水旱災害頻頻“眷顧”,越到後的年頭,這大小災害就越發不斷,幾乎三年一大災、逢年一小災,朝廷在經年賑災下也賑出了經驗,積下若干荒政之要。
但即使有前人經驗可循,大宋歷朝的賑災措施也往往是到了流民已生的嚴峻形勢下方不得不強令督行。
究其原因,除了當政的皇帝宰相是否賢明外,更與大宋文官政治的弊害有關。
這文官政治自有它的好處,但容易陷於口舌之爭而延事不決。若是平常倒也罷了,總有扯出個寅卯的時候,然而這救災如救火,那是拖不得的。但究竟賑不賑?若賑,糧多少、錢多少、從何來、派誰賑?……朝堂上言事無罪,群臣意見不一,個個口若懸河,細微末節也能扯上半天,朝議往往懸而不決,貽誤救災時機,即使皇帝最終下了決斷,這些救災措令又往往因文官機構的官僚而執行不力,放賑遲緩,以致百姓飢死,流民成群。
朝廷無力賑濟,為避民亂不得不將流民中的青壯收編為軍,又造成冗兵,軍費軍糧支出龐大,國庫更窮,戰事一起則連常平倉之糧也挪為軍用,一遇災年賑災就更不得力,於是流民再生,朝廷收編又成冗兵,惡性迴圈,難以拔身。
是以建炎二年的災情初起時,名可秀就對丁起道:“朝廷救災,貴在急!延而不決、決而不行,即成人禍!”
丁起深以為然。
他的賑災奏疏分賑糧、引水、防疫、治安四大要略,在呈上朝堂前先拜訪了門下省都給事中朱敦儒和清流之首胡安國,有了這二人的支援,中書省頒令將減少門下省的掣肘。
接著,他又先後造訪尚書省六部,與各部尚書侍郎提前通氣,將有可能的爭議先決於朝下。
經這番事前周旋後,朝會上的阻力減少,又得趙構信重,皇帝決斷多有偏向,是以朝議時有關賑災的事項少了很多爭議,決事頗快。
丁起又經名可秀提點,吸取往朝賑令不暢的教訓,每道措令後必明確責任官員為誰、時限為幾、未按期完事懲治為何。初時,尚有官員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