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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在城東,離著璐王府有著一小段距離,腳上的傷口讓她頗費了一番力氣,不過須臾已是冷汗涔涔。
然而終究是捱到了,她快走幾步上前,這才察覺那扇平日裡再熟悉不過朱漆大門如今正大敞四開。
靜研艱難的邁腿走過臺階,腹中空空,沒有半分力氣,只好扶住那門不停的喘著粗氣,眼前陣陣發黑。
一抬眼,卻發覺滿院子不認識計程車兵正在來來回回的不知道在搜著什麼,她愣了一下,抿緊了唇,呆滯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牆角處有一些跪在地上的人,她仔細一瞧,正是家中的僕人。
這是?這是?靜研只覺得頭腦中一片空白,如同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只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
她的突兀出現已經引起了那些士兵的注意,其中有一個像是統領摸樣的人便要上前來盤查。
“小姐!快走啊!”跪著的人裡已經有人認出她來,一個老頭猛的站起來衝她喊了一句,話音還未落已經被周圍計程車兵一記刀柄擊暈。
靜研回過魂兒來,認出那是平日看門的黃伯。
可是走?要走去哪裡?這不是她的家嗎?對,還有阿爹,阿爹呢?
她想動,渾身都是癱軟的,一步也動彈不得。
那絡腮統領的反應卻是極快的,手一揮,便有士兵上前將她圍了起來。
那幾名士兵手重,其中一個一把將她抓過來,靜研的反應也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撞在那兵士胸口上。那士兵猝不及防,竟被她撞得險些跌坐在地,頓時惱羞成怒,伸拳就要往她臉上招呼,卻被那邊的統領喝住,於是憤憤的一掌將她推倒在跪著的那片人群內。
靜研被推得踉蹌了一下,腳腕處的傷處疼的越發厲害,一下就栽在了地上。
“小姐……”她的保姆客氏趕忙將她扶了起來,在那些兵士的呵斥聲中讓她撐住了靠在自己的身上。
“阿姆,阿爹呢?”她低低的喘著氣,抓緊了客氏的袖子,問的有點急,整張臉都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面板透明的甚至能隱隱的看到淡青色血管。
“老爺,老爺沒事兒。”客氏的眼睛紅腫著,她不敢說,本來昨天外面亂了一晚上,老爺尋找小姐的時候發現她不在還多少有些慶幸,希望這孩子能逃過一劫,哪知道她偏巧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小姐,你怎麼就回來了?”她疼惜的摸著靜研冷汗淋漓的額頭,天可憐見的,她們這些做僕人的還有些翻身的機會,可是這麼一個良善的小姐,抄了家。命好了為奴,命不好就只能為妓,以後可該怎麼辦?
“阿爹呢?阿爹呢?”靜研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烏黑的瞳仁彷彿失去了焦點一般,只愣愣的重複這一句。
客氏只好拍著她的背試圖安撫她,只是完全沒有用處。靜研全身都在抖,她知道眼前這幅場景不是在做夢,這是抄家,是犯了重罪才會發生的事情,那阿爹那樣高傲的一個人,又怎能忍受這種羞辱?
遠遠的有士兵抬出了一扇門板,上面用一層雪白的布單裹著,隱隱的現出一個人形,靜研見了,頓時如遭雷擊。
“阿爹……”她虛弱的喊了一句,就要起身撲過去。
客氏趕忙把她拉回來,死死的護在懷裡。
那邊計程車兵們已經察覺到了異動,絡腮統領皺著眉走過來,低聲問道:“怎麼回事兒?”
靜研索性也顧不得了,如今家破人亡,還要那些勞什子冷靜有何用?她的身份就在這兒擺著,倒不怕他們來抓了。
她撲了過去,死死的扒住那塊門板,顫抖著掀起雪白的布單,裡面露出的正是劉延慶已經鐵青僵直的臉。
她強忍著眼淚不落下來,一雙眼熬得血紅,抬眼恨恨的盯著那個絡腮統領。
黃志剛並不知道她是誰,見這個可憐又貌美的年輕女孩子緊盯著自己,目光像是能吃人,也頗有些不解。
身後有士兵趕忙上前在他耳邊說明白,“這個就是劉家的獨生女兒。”
黃志剛恍然大悟,同情的看了那個女孩子一眼,就硬下心腸下令士兵將屍體抬走。
那女孩子這時候卻如同不要命了一般扣著那片門板就是不肯鬆開,她又是個女孩兒家,士兵們都不好上手去拖曳,如是這般反而更加混亂了起來。
黃志剛在西北就跟著夏綏遠出生入死,頗得他信任,如此才能被委以重任。只是他畢竟對京城的情況不甚瞭解,更不知道眼前這個小美人就是自家王爺心尖兒上的,只當是普通的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