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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緊牙關抗拒著顫抖,懼怕著又在等待著一個新的時刻。
長椅上沒有出現那個時刻,青年又說起了別的。
姑娘忽然有點想哭。
當天色終於遮蔽了他們彼此的視線,她才側過頭看了他一眼。他那俊美的側面使她一陣心跳。
“能看見我嗎?”他問。
“看得見。”
他握住她的手。她想起一個詩句:“她在五月就揮霍了她的夏季。”
她沒有握他。二青年和姑娘在公園裡散步。
正是夏天的黃昏。
四周靜靜的,近處短籬笆旁只有老花匠佝僂的身影在晃動。
他們在老地方坐下。沒有什麼特別,就像大多數認識許久的青年和姑娘幽會一樣。
當天色模糊了他和她的視線時,姑娘握住青年的手:“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他騰出一隻手,撫摸著她的手背。
“我愛過一個人。”她說。
“哦。”他儘量不在意地問,“什麼時候?”
“十二歲的時候。”
黑暗中他笑了。
“他是我們班長,有一次他病了三天沒上學,我還給他寫過一封信。”
“寫了點什麼?”他幾乎是快活地問。
“唔,關於希望他好好養病什麼的,還說我們都很想他。其實,是我想他。”
“他現在做什麼?”
“火車司機。和我們語文課代表結婚了。”
青年抱住姑娘,抱得很緊,很開心。
“疼。”她說。
“我真愛你。”他對著她的耳朵說。
“為什麼、為什麼……”她象往常那樣胡亂問著。
“就為了這個。”他吻著她那令人疼愛的肩膀。
他心中充溢著幸福,擁抱著滿懷的愛情,又象擁抱著她那個動人的故事。世上難道有不希望得到這樣的妻子的男人麼?他甚至懊悔自己為什麼沒能搶先一步告訴她一件事。他也有一件事要告訴她。
“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他說。
“別說。我知道。”她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知道什麼?”他鬆開她。
“我什麼都知道。”她沉靜地說。三青年和姑娘在公園裡散步。
正是初秋的黃昏。
他們走到老地方坐下來。
青年向姑娘講述他的事,講他過去的女朋友。他所以堅持向她描述過去的一切,是請他相信,他鄙視並且厭惡過去的一切,只愛現在的她。
“那時候插隊,因為寂寞才愛。再說,她熱情奔放,主動找到我這兒,我怎麼能夠拒絕呢。我感激她給予我的一切,那時候有她在,我覺得黃土都是光明的。今天我才明白,感激是最靠不住的一種東西。”
“是的,靠不住的。”姑娘附和著。
“後來她先撇下我,獨自回城安排了工作,和‘市革’副主任的兒子結了婚——工作就是他給她安排的。那時候工作比愛情吸引力大得多。”
“是大得多。”姑娘附和著。
“現在想起來這一切是多麼值得慶幸!幸虧她離開了我,不然我怎麼會認識你呢!你不知道她是一種、一種那樣的人,常常有過多的要求……對於男人。在村裡,她總是要我沒完沒了地吻她,當然,還要求我買吃的給她:花生、柿餅,有時連醬油都喝。女性怎麼能這樣不自愛呢……”“是的,怎麼能呢。”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和青年拉開距離,坐在長椅的另一端。
“總之,她和你是無法相比的,她的腿不短,但左腿有點彎曲。你的修長、筆直的腿是少見的。少見的,懂嗎?”
“懂嗎?”姑娘喃喃地重複著。
她眼前出現一片模糊的花。原來,她已不知不覺離開長椅,走到一個花壇跟前。
青年跟上來。
姑娘又向前走。
她在一畦人面花前停住了。
青年站在她身後繼續說:“我承認我擁抱過。她可是……我必須告訴你,每當我們擁抱時,我都想到她的胸脯太豐滿了。一個姑娘……我甚至懷疑……這種女人無論如何是可怕的。後來,我常常覺得噁心。”
“是的,噁心……”姑娘盯著人面花。那一面面小花宛若一張張小老頭的臉,正衝青年和姑娘做著種種鬼樣兒。
姑娘移開視線。
青年繞到姑娘眼前:“請你相信,相信我只愛你,因為愛,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