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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簡易結成的竹架上,晾著一件白衣。如白色的帷帳,隨風起風落。
起伏之中,風華漸現:“蘇小姐,何故至此,今日該早些歇下才是。”
似乎明天就會天各一方,我藏著一個心願,不知是否應該表露。他的面龐,陌生而熟悉,如是初相見的笑容,已深深烙印在我的靈魂之中。
想邁出一步,可是,腳像灌了鉛似的,無法移動。我用略微的聲音對他說道:“容珞,你過來一下。”
他自是愣住,因為在這幾天裡,我都喚他為“容先生”。容珞走來,拘於禮節,他站在三步之外。
“再近些。”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聲音,竟會對一個男人提出這種要求。
容珞帶著無謂的笑意,走近。已是觸手可及,我伸出雙手,拉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拽,又踮起雙腳。趁他不備,朝他溫潤的嘴唇,吻去。原以為會是苦澀,不料,卻是如泉水般甘洌。
我一定是瘋了,忘了女生應有的矜持,拋棄了堅守的原則。如瀕死之人的求生,洶湧燃燒。
漸漸鬆手,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神色,是未曾見過的驚悸失措。我的臉頰如火燒一般,毫無悔意。
我淺淺地笑了,背過身,說出一句連自己也聽不清的話語。希望他聽不見,就算聽見,也不會明白這異國語言中的意義。
心防即將崩潰,不能在此逗留。我提起裙襬,在他疑惑的眼神之中,奔跑在月光下,消失無蹤……
☆、魅妝惑人心
深秋微雨,下了整整一夜,淋溼了門前街巷。軒窗外的清晨,散發著石板的味道,透著徹骨的寒意。我徹夜未眠,凝望雨落成簾,洗刷慘白月光。
一套華麗魅人的百蝶流紋襦裙,一件瑰色曳地外裳,平鋪在瀰漫香氣的床榻上。自昨夜回到房裡,衣裳就這樣擺放著。梳妝檯上,金銀珠花、翡翠玉鐲,應有盡有。所有的,我不屑一顧,只是抱膝坐著。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為自己上妝,眉梢輕掃,眼角勾起惑人的黛色鳳尾。混了胭脂的唇紅,遮蓋嘴角的失落,假象的嬌豔欲滴。靜靜地注視,銅鏡之中,判若兩人的自己。妝容流露的是悅色,垂墜的眼簾,毫無惆悵。一向模糊不堪的銅鏡,今日竟是格外清晰。也許,鏡面映人心,而非人面。
日沐江州,醉紅攏翠閣卻靜得可怕。我梳理著柔滑的長髮,桃木梳子被握得溫熱。正沉思著,一人輕手推門進屋。這個時辰,來人應是小月。
“小姐,你……”小月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鏡中的人兒,頓時驚訝不已。捂著幾欲喊出聲的嘴,來到我身邊,“小姐,你……你好美。”
這種讚歎,也是生平第一次,果真應了那句話: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向來習慣蓬頭垢面的我,竟然也有這一天。可是,我沒有絲毫預期中的喜悅,淡淡地對小月說道:“幫我更衣吧。”
“是,小姐。”小月扶我起身,繞到我身後,解開背上的繫帶。
衣裳滑落的剎那,我打量鏡中的身體,光滑如絲綢,右肩上的疤痕,依舊醒目,即使它已淡化許多。利箭穿身的痛覺,仍是清晰。不禁伸手撫去,痛楚卻從心底綻開。
“小姐,這裡……”小月為我穿上裡衣,手指那塊疤痕,面露難色,“這裡怎麼辦?好像遮不住。”
我仔細一瞧,貌似的確不怎麼美觀,忽然又想起某部古老的宮廷片子,無法自控地仿照臺詞,說出一句莫名的話:“像不像一朵風信花?”
小月讀懂我的意思:“小姐是想在這裡刺一朵花?”我的思想似乎被外力支配,居然點頭。小月見了,接著問道,“小姐,風信花長什麼樣子?小月沒見過。”
我命她取來紙筆,畫下風信花的模樣:“小月,能刺成紫色的嗎?”
“能。”小月捏起銀針,“小姐,會有點疼,要忍著。”
“嗯。”我一定是瘋了!明知很疼,卻還是這樣做了,像是要記住什麼。難道我有自虐傾向嗎?也許,最痛的,我已承受。
一個時辰過去,我沒發覺半點疼痛,漸漸看著右肩上的傷痕,被零星的血色覆蓋。直到最後,生出兩朵相依的風信花,淡然,悲傷。
濃厚的層雲裡,流淌著午後的陽光。異常冷清的城鎮,在鑼鼓喧天的嘈雜之中,散發著表面的光輝。
我身著華服,靜坐在房間裡,細數窗外墜下的落葉。直到餘輝西下,一輛低調的香木馬車停在後院的邊門。不久,幾人進屋,將我攙扶下樓,她們並不是醉紅攏翠閣的人,都是一些生面孔。雖是婢女,衣料卻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