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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而已。”太尉漫不經心道,“這第一件,是老夫手下有兩名不識禮數的將官,冒犯了符大人。還請符大人高抬貴手,莫同他兩人計較。”
靜亭一聽便知道這裡頭大有文章。“哪兩人?”
“便是驃騎長史和主簿,王修、楊鈺兩人。”
“哦?”說起來,靜亭倒是知道這兩人,也知道這件事。驃騎軍是京城周邊的一支軍隊,因為守著京城的門戶,所以歷來很受重視。像敬宣一年國庫虧空,朝廷俸銀給不上,在最青黃不接的時候,只有三支軍隊沒有剋扣過軍餉,除了京城守軍和邊防軍,就是驃騎軍了。
111 太尉
政府對驃騎軍仁至義盡,每年撥給他們的錢,幾乎能建一座城。前些日子,太常寺照例的一筆蓄買冬苗的錢沒給下來,蔣毓是太常寺卿,就問金曹錢都去了哪裡。得到的答案是:臨時撥給驃騎軍了。
蔣毓便連同符央給聖上遞了個陳條述說此事。敬宣見了,居然還很高興,表示驃騎軍每年都從國庫裡挖走一大筆錢,我也有點吃不消。你們既然提了,就快研究研究怎麼從他們手裡扣錢,點了符央和蔣毓去查軍費的用途。兩人不查還好,一查,卻大吃一驚——驃騎軍每年領著七萬人的軍餉,而實際上的軍隊,卻只有三萬多人。
這種虛報人數、多領軍餉的事情有個專門的名字,叫吃空額。這種事在軍隊裡也不少見,大家多多少少心照不宣。但是再膽大的,也只敢把三萬多人報成四萬,唯有驃騎軍這兩個真的猛士,一開口就報了個七萬。一報就是好幾年。
王修和楊鈺兩個在事情敗露之後,雙雙被捉進了鎮北巡撫,獄中待審。此事在士林中引起一片譁然,符央和蔣毓便更慎重了幾分,在驃騎軍中詳細調查了一番,擬了草本還沒有向敬宣回話。倘若符央肯放這個人情,這兩人倒是可免去死罪。
靜亭在心中冷笑,又問道:“那麼第二件事情呢?”
“這第二件事,還要公主和符大人多費費心。”太尉狀似頭痛地輕嘆了一聲,愁眉道,“公主可知,老夫傅隆十一年入京,之前在平川郡做過三年郡守?那三年中,我在平川縣結識一人,他胸中有萬千兵將。天下大勢,都在他心裡藏著。我與他結為友好,時常在一起談兵論治,他授我良多。”
靜亭耐著性子點點頭,太尉接著道:“三年期滿,我離開平川郡時,才知道這位先生是什麼人。原來他就是曾為太子太傅、兼御史臺的徐老先生。先生致仕回鄉後,少問世事,除了我這一個老友,他身邊只有一幼子。我臨行前,先生徐小公子託付於我,我對先生承諾必待之如親子。幸而徐小公子廣學飽識,很快便成為了年輕一代士林中的翹楚。否則先生去世時,老夫也無顏跪於墓前了。”
靜亭聽他提到“太子太傅徐先生”的時候,也忍不住“啊”了一聲。她從未見過這位先生,但卻聽父皇提起過,父皇一生都頗敬重這位老師。聽太尉翻過陳年舊事,她不由問道:“你說的這個徐公子,莫非就是……”
太尉點點頭:“正是光祿卿徐大人。”
“原來如此。”靜亭點了點頭,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太尉前面說的那些是廢話,卻也不是廢話。他接下來提的要求,必然是苛刻至極。
果然,太尉用蓋子撥了撥碗中的茶,說道:“如今朝廷,唯有符大人是能在聖上面前說得上幾句話的人。身為朝臣,便應多多規勸陛下,一國不可無相,這丞相的位置空了這麼久。我觀滿朝文武,只有光祿卿徐大人最有資格坐這個位置。”
靜亭不置可否。
“輔佐陛下,乃人臣之本。倘若符大人願扶持,徐卿位列三公,便是萬民社稷的福祉了。”
靜亭心道,前一個條件,符央興許還能答應。只是後面這個——如今那個空著的相位,幾乎是符央觸手可及之物。你要他扶別人上位,簡直就是把他的仕途一刀切斷了。即使他眼下答應,待日後,你們鸞傾派得勢,還不是想怎麼整治我們就怎麼整治。
想到這裡,她說道:“這兩件事情,干係重大,本宮還要好好想一想。”
太尉鷹眉微挑,大笑道:“殿下不必同老夫周旋!實話告訴殿下,自打你來到這蜀月樓,老夫便已派人去知會符大人。想必符大人牽掛殿下,會更願意來此處,單獨和老夫見面。”
靜亭面色一僵,片刻,她才淡淡一笑:“是麼?那麼大人請小心了,別小看了符央。”
太尉並不在意她的虛張聲勢,拍手叫了侍劍進來:“帶公主殿下去休息。”侍劍上來做了個請的手勢,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