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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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管他是誰呢!彭德懷很惱火,把黃、張給撤了,黃下連隊,張宗遜當伙伕。不久,他們又回來了,有意思。我覺得黃克誠、張宗遜的戰術思想不對頭,依照我的打法不會損失那樣大。我同黃、張相處的是很好的,打仗總有勝敗,但這次黃是太固執了。”
對這一戰鬥的回述,黃克誠和父親兩人是有差異的。黃克誠在他的自述中說,團長張宗遜已帶隊出擊了,我怎麼好擅自離開陣地。另外,他回憶,林彪對他講,敵人其實已經撐不住了。我理解黃的意思是,形勢未必有那麼嚴峻。我沒有對這個戰例做過詳盡的考察,其實孰是孰非並不重要,也許是年代久遠,記憶有所偏差;也許是兩人觀察問題的切入點就不一樣。我只是想要證明前面我父親和黃克誠在作戰問題上是有過分歧的,他們可以在彭老總面前開誠佈公地爭吵,但並不因此影響他們的感情,他一直把黃作為兄長,尊重他、維護他,黃也把他視如小弟,一直器重他、關心他。
我說父親,就你這樣,哪個領導會喜歡你?
父親說:“幹什麼要別人喜歡?我這個人幹起事情來,有時候是有些左傾、魯莽,只想要幹好,不講究方式方法。打土城時,同敵人對峙在那裡,部隊很疲勞,在陣地上打起瞌睡來。我在4師當政治部主任,召集各團開會,在會上批評楊勇,說你們10團在陣地上表現最差,打瞌睡。有的同志提醒我,說楊勇同志都負傷了,我說,負傷也不光榮。話一出口,心裡很後悔……”
這件事,他曾提過多次,因為自己的情緒一時失控,使戰友受到委屈,當時的那種內疚之情,60年都過去了,可見自責之深。
這就是那一代人的歷史。如果說黃克誠像是個兄長,他對這個年輕氣盛的小兄弟恐怕真是哭笑不得了。
1942年11月7日,為了慶祝十月革命節,軍部和3師原計劃組織閱兵式,然後是運動會;晚上還有演出,搞軍民大聯歡;還辦了展覽……但一切都在突然間被取消了。
五百里加急:鬼子對根據地要發動大規模掃蕩!
“魚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
新四軍戰史記載:“日軍調集第17、第15師團以及華北方面軍第35師團和獨立混成第12旅團,偽軍第22、第28、第36師及徐繼泰、胡冠軍部,對鹽阜區進行大規模掃蕩。”這就是華中抗戰史上著名的“鹽阜區反掃蕩”。
華中局緊急會議。
劉少奇早在年初已調延安,會議由華中局書記饒漱石代表華中局黨委做出反掃蕩部署,他說:為了迎接空前的反掃蕩鬥爭,適應鬥爭的需要,決定:一、新四軍軍部轉移到淮南2師去;二、3師師部也準備跳出敵合圍部署之外;三、堅持根據地內的反掃蕩鬥爭由3師副師長張愛萍統一指揮。根據地內的反掃蕩鬥爭,實行黨的一元化領導,由3師副師長張愛萍兼8旅旅長、政委、鹽阜地委書記、鹽阜軍分割槽司令員、政委,統一指揮8旅和7旅部分部隊。四、團以上幹部每人準備一套便衣,黨校解散,女同志疏散到外地打埋伏。(注:打埋伏就是隱蔽在老鄉家裡或轉移到敵佔區去)
……
只准勝利,不準失敗!云云。
按照慣例,輪到個人向黨組織表態這個程式了。
華中局的這個部署,對於其他的人似乎沒什麼可說的,大家自然把頭扭向坐在最後排的張愛萍了。在書記、常委、軍長、副軍長、師長,還有華中局和軍部機關的領導人面前,他的地位最低嘛。
“我不幹!”他站起來只說了這三個字就坐下了。
可以想像會場的情景。父親講到這裡,得意地說:“哈,他們全都啞了。”
陳老總趕緊出面打圓場,宣佈休會。
“陳把我找出來說,你怎麼這樣講話的?我說,要我怎麼講?他們不是總都正確嗎?這次就要他們來指揮嘛!陳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吧。陳老總說話我當然是要聽的。於是,又復會。我說,打完了仗,那幾頂帽子最好都給我收回去。哼!”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少給我來這套!
大敵當前,公然抗拒上級黨委的命令,這還了得!在他的軍事生涯中,過去沒有過,今後也再沒有過了。可奇怪的是,會上沒有人責怪他,大家都沉默著。
以當時新四軍部署的態勢看,蘇北是核心區,華中局和新四軍軍部駐紮在這裡,由3師,也就是黃克誠和父親這個師,2萬餘人拱衛;1師,也就是粟裕的部隊,1.3萬,在南面,與上海、南京敵人的政治經濟中心區相對峙;4師彭雪楓部隊在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