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4頁)
鼕鼕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提議把父親調來給他當副師長的。他是這樣談他自己的:“我考慮到自己的實際情況,體質弱,高度近視,這都是作為一個軍事指揮員的不利條件。而且我這個人偏於謹慎,選擇戰機時,對可能造成較大犧牲的作戰行動,有時果斷不足,這都是作為一個高階軍事指揮員在指揮大兵團作戰時的不利條件。”(注:《黃克誠自述》200頁)
應該說,他們之間是一個最佳的組合。黃的老謀深算,我父親的血氣方剛。但我聽母親說:“是不是有別的考慮就不知道了,但黃老和你爸爸之間,不是太和諧的。”
喔,是這樣,為什麼呢?
“黃偏重於穩健,而你爸則是個拼命三郎。再加上你爸這個人,事事都有自己的見解和主意,又不講究方法,誰願意要他!”
我問父親,誰調你去3師的?
“我怎麼知道。”回答的真乾脆!
當時黃克誠不僅是3師的師長兼政委,還是蘇北根據地黨政軍的第一把手。黃在他的回憶中說道,蘇北這個地區長期為反動地主武裝所把持,土匪、封建會道門遍及各地。他們打砸抗日政府,殺害幹部,搶劫群眾。更有甚者,剛來蘇北,就遇到海嘯成災,瘡痍滿目,難民遍野。黃克誠說,他到了蘇北後,著力抓了幾項工作:搶修海堤;消除匪患;減租減息;精兵簡政,加強主力;進行經濟文化建設;發展統一戰線。黃說,鄒韜奮、範長江、錢杏(阿英)、沈其震、薛暮橋、賀綠汀等,這些著名文化界人士的到來使這塊敵後根據地一時充滿了欣欣向榮的氣象。
但蘇北留給我父親的記憶好像不完全是這樣。父親是從另一個角度回顧的:“蘇北這個地方,在人家眼皮底下,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他說:“如佃湖,濱海縣的大、小尖子,陳家港等,都是敵人薄弱的部分,我們完全可以從這裡擴出去。佃湖就是伸到我們這邊的一顆釘子,非常孤立的,完全可以拔掉。我們應該搶在敵人之前,調整態勢。”
父親繼續說:“……我提了幾次也就算了。後來敵人掃蕩就是從佃湖這裡開始的,一下子就插到我縱深來了。劉、陳說是右傾,重了。但保守是有的,太過分強調儲存實力了。”
我已經感覺出來了,父親調到3師後,他和黃克誠在總體思路上有些微妙的差異。父親強調軍事鬥爭,黃更偏重於根據地和黨政建設。我問過母親,她說:“你爸這人也固執得很,黃老大概也煩他了,後來就不要他再管作戰了。”
難得一閒。軍人不打仗還能做什麼?從皖東北東征西討的日子走過來,可真不習慣,但總不能無所事事啊,不如下去搞整軍,整頓紀律,組織練兵,提高戰鬥力。父親說:“既然這樣,不聽就算了。我向黃克誠提出,我還是去整頓部隊吧,都是游擊隊起的家,不正規,不訓練,怎麼能打仗?黃很贊成。我說,先從軍容風紀抓起,我們師裡領導可要以身作則喔!黃說那沒有問題。24團團長謝振華,3軍團的保衛幹事,就從他的部隊開刀。以後他們搞了閱兵式,很是轟轟烈烈。解放後碰到,他還和我說起這段往事。黃克誠軍容風紀最差,從來不打綁腿,敞開個領子,揣個手。我就是要將他的軍,我說你一個師長軍容風紀都不整,要我怎麼說服下面?黃克誠這次很痛快,哈,第二天就打起了綁腿。他說,這是他第一次。”
你就不怕他不高興?我問。父親說:“怎麼可能?他是太瞭解我了,都計較起這些,還怎麼幹工作?”他講起了長征路上的一段往事:
紅3軍團奪佔婁山關佔領遵義後,國民黨吳奇偉的兩個師反撲上來,首先對防守在老鴉山左翼的我父親指揮的紅11團發起攻擊。父親說:“敵人從一個團增加到兩個團,我們三個營都頂上來了,膠著在那裡,但後續的敵人還在源源不斷地上,我看光靠自己是不行了。黃克誠的10團守在老鴉山頂上,我跑上去要他配合從敵人側面出擊一下。黃不幹,說他的任務就是守衛老鴉山頂。我看說服不了他,只好又跑了回來。想不到的是,敵人看攻不動我們,就改變轉向攻擊老鴉山頂,10團頂不住退了下來。彭老總命令我們從左側攻上去奪回主峰,攻了兩次沒拿下來。這時陳賡的幹部團上來了,彭要我們配合再攻,又把彭雪楓的13團用上,並要他統領12團,他們從側面,我們從正面,把敵人打下去了。我們一直追到鴨溪,1軍團追到刀把水,敵人把浮橋截斷,結果後面一個營當了俘虜,吳奇偉的兩個師就這樣被消滅掉了。”
這是紅軍長征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父親繼續說:“我軍大獲全勝。軍團在鴨溪開戰評會,我說,你黃克誠就是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