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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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了剛剛做出的決定:張愛萍同志在七機部和國防工業各部門的工作中,犯有否定“文化大革命”和右傾翻案的錯誤,經政治局討論透過,以中共中央的名義正式決定,張愛萍要接受群眾批判。
隨後,一行人又驅車來到三座門軍委辦公地點,向早已等候的三總部和國防科委的黨組領導成員宣佈了同樣的內容。
在上述兩個地方宣佈決定時,鄧小平都有一句極其簡短而相同的話:“七機部和國防科委出的問題,責任在我。”
既是鐵腕人物,倒臺也有倒臺的樣子。看來他也早有準備了。
從許多公佈的檔案看,毛澤東似乎並不打算這樣快的就結束1975年以來逐步形成的大好局面。他原本兩年就結束這場革命的,但潘多拉盒子一旦開啟,想把魔鬼收回就沒那麼容易了。尤其是林彪事件後,毛澤東對自己不可能沒有反思的。9年的時光不算短了,一個國家如何經得住如此折騰?要迅速結束動盪,實現整個社會的安定,於是就有了鄧小平出山,有了1975,有了整頓鐵路、整頓七機部……但這一切是要有代價的,這使他在晚年面臨著兩難抉擇。要超越自己談何容易?尤其是對一個功成名就的偉人,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如果這一切發生在10年前,或許還有可能,因為1966年他的行為多少帶有否定自己的因素。其實林彪死後,他也是有機會的,但他錯過了,他畢竟是人不是神。對毛澤東的好意,左右兩邊都不接受。毛澤東曾要鄧小平主持寫個關於“文化大革命”的決議,還定了口徑:三七開。但鄧小平拒絕了,說我是桃花源中人,不瞭解。
毛毛在記述她的父親鄧小平時寫到:“鄧小平這種完全不讓步的態度,使得毛澤東下決心進行批鄧。在毛澤東政治生命的最後關頭,他要堅定不移地捍衛文化大革命,他不容許任何人對此存有非議,更不容許任何人翻革’的案。這是他所堅持的最後原則。”
但即使這樣,毛澤東還是慎重的,他還是希望全黨能夠團結起來,不至於天平過於傾斜。11月13日,毛澤東寫了一個要給老同志打個招呼的批語:“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漢,何論魏晉。要估計這種情況。一些老同志打個招呼……”11月22日又批示:“即也要對青年人打招呼,否則青年人也會犯錯誤。”但毛澤東很快又想到,這樣反倒會增加複雜因素。23日又批示:“還是你們議的好,先給老同志打招呼。青年問題暫緩。因有的還未結合,有的在打派仗(如七機部),有的貌合神離(如清華),召集不起來。”從口氣看,顯然,他並不贊同七機部的派性。
12月3日晚,李一氓突然登門,他剛隨鄧小平陪同毛澤東會見了福特總統,還沒來得及回家就匆匆趕來了,說是有個重要的情況要告訴。據媽媽回憶:“氓公(指李一氓)告訴我,會見結束告辭時,小平同志專門提到了愛萍,他對主席說:‘張愛萍去七機部搞整頓,是我派去的。’主席接著就說:‘是你派去的,也是我派去的嘛!……對愛萍還是要幫嘛。’氓公說,從毛的態度看,估計問題不致太嚴重。你趕快和愛萍說說,讓他寬寬心。”
這是鄧小平一生中最後一次陪同毛澤東會見外賓。由於毛、鄧之間聯絡的管道已經被毛遠新所阻斷,鄧小平只能抓住會見結束後的這個寶貴機會,他沒有陳述自己的委屈,而是為部下開脫責任。1975年的鄧小平真的令人敬重。
和右派們一樣,左派們也絕不會聽從毛澤東安排的。
中央檔案的精神是,批判右傾翻案要聯絡本單位的實際,於是就有了“批鄧聯張”,鐵路系統則是“批鄧聯萬(裡)”,科學院是“批鄧聯胡(耀邦)”,教育部是“批鄧聯周(榮鑫)”。國防科委黨委和七機部黨組共同組成“聯席會議”,號召科技戰線上的廣大職工,打一場批判張愛萍的人民戰爭。
被調離的造反派頭頭舒龍山又被請回來主持會議了。
王洪文親自到會講話:“張愛萍的錯誤實際上是否定文化大革命在國防科委、七機部的偉大勝利,否定整個文化大革命。”在這之前,王曾找過父親,一是談上海發射衛星的事;二是談舒龍山的事。說你罵造反派頭頭都是壞蛋,我也是造反的頭頭嘛!沒兩天,鄧小平就找父親詢問這件事。後來我們知道,向鄧密報的人,就是批鄧聯張“聯席會議”的領導成員。可見當時鬥爭的錯綜複雜和人心之叵測。
江青更是信口雌黃,參加了政治局聽取科委“批鄧聯張”彙報會議的馬捷說,江青在會上調子最高,說:“張愛萍不是好人,是個通臺灣的特務,要把他徹底打倒。”歷史永遠都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