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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臂,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
馬匹走了一段路,張小碗才回過神,她嘆了口氣,與王文君說:“懷善最小的那個徒弟才七歲,竟萬里迢迢扶了那棺樞來。”
“大伯的徒弟,想來也是像他一樣厲害的。”王文君輕輕地說。
張小碗聞言笑了笑,點頭嘆道,“可不是,過了這幾日,再讓他們好好歇歇罷。”
“孩兒知曉了,他們的院子也已備妥了,就算稍晚點回來,廚房裡熱水也是備著的,您放心。”王文君溫聲答道。
“累著你了。”
“孩兒不累,都是吩咐管事下去辦的。”王文君搖了搖頭。
張小碗伸出手攬過她,把她抱在懷中,憐惜地拍了拍她,道,“以後不知懷仁會娶個什麼樣的來陪你,以後的事,我這個當婆婆的也料不準,只能在著一天,就憐著你一天,有委屈的,你要跟我說,累著了也歇著,我們百年之後,這家中的大大小小事,還得你幫襯著,你也不是個好命的,嫁進了我們家中,以後怕也還是會苦著你。”
“孩兒不苦,”王文君在她的懷裡搖頭,淡淡地道,“孩兒得了這麼多,該做的都得做,要不孩兒受之有愧。”
就算累了,回到屋中,也有人抱她憐惜她,王文君不覺得這有什麼苦的。
便是孃家,爹爹都有兩個姨娘成天哭哭鬧鬧耍心眼,但在都府裡頭,她帶來的美貌丫環多看她的夫君兩眼,便也打發了出去。
沒有鬧心的人,只不過是處理府中事務,這有何累之有?
每次回孃家,他都陪著去。就像她娘所說的那樣,誰能嫁得有她這般好?人不惜福便會短福,她不覺得這有什麼苦。
“你想得開就好。”張小碗聞言不由笑了。
王文君靠在她的懷裡,安心地閉了閉眼。
她知曉,婆婆是真心疼愛她的。
她的夫君也如是。
汪懷善的三個徒弟都是他帳中死去大將之子,三人最大不過十二歲,最小隻有七歲,竟領兵百人,萬里扶棺來了邊漠。
汪懷仁甚是喜愛這三子,竟讓他們住進了他的院子。
平日他都是住在父母院中的臥屋,因著這三人住進了他的院子,他還回了他的院中住了下來。
在孟先生入墓之後的這晚,得知小兒回了自個兒院中,張小碗私下跟汪永昭笑著說,“咱們的小兒總算是長大了,不賴在咱們院子了。”
汪永昭聞言便瞥她,輕斥了一句,“沒規矩。”
“是,是妾的不是。”張小碗站起來拉他,“您陪我過去看看。”
“嗯。”汪永昭放下手中的書。
走到隔院,汪懷仁正站在院中招呼著三個小徒侄吃鮮果,看到父母過來,他吐了吐舌頭,大聲地道,“我沒什麼好招待徒侄的,就讓管家送了點鮮果子過來。”
“知了,娘只是過來看看你睡了沒有,不是來訓你的。”張小碗笑著說,這時那三個小徒孫已經過來與他們請了安,張小碗看著三人已穿了新衣,臉也甚是乾淨精神,不像之前幾日那般疲憊,不由彎腰一人摸了一下笑道,“吃罷就好好睡去罷,明日再找我來說話,可好?”
“遵令,祖師奶奶。”最大的那位韓兵拱手道。
“是,遵令,祖師奶奶。”那兩小的也恭敬拱手。
懷仁調皮,因著父母都來了,他親手搬來了凳子過來讓他們坐下,領著三個小的又在院中演練了一番,這才帶著渾身被汗溼透的三個徒侄去沐浴睡覺。
直到這幾個小的都睡著了,張小碗才隨了汪永昭回院。
走到半路,她困得厲害,汪永昭便抱起了她,張小碗靠在他的胸口,打了個哈欠,與他輕笑道,“還好孩兒們都隨了您的身體,個個活龍生虎。”
汪永昭輕哼了一聲,低頭與她道,“歇著罷。”
“哎。”張小碗便閉上了眼,這時,她昨晚憶起往事而悲傷的心間已然平靜了下來。
人死燈滅,誰都有這麼一遭。
孟先生走了,她也有走的一天,希望到時她的小老虎不要太傷心,她的孩子們都無須為她太悲傷。
因著思及身後之事,張小碗問三個小的話問得仔細,得知懷善身體很好,一日能操練兩個時辰後,她便多少放了點心。
就是如此,在小徒孫們回去時,她還是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給汪懷善,信中委婉平和地說了許多事,其間也開導懷善要及時行樂。
這封信過後的三月,張小碗收到了回信,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