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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有了他的孩子。
為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她親手殺了給她下藥的丫環,夜半她做夢,嘴裡叫的都是他,劉靖抱著她,讓她在他的胸前流了半夜的淚。
那年,他為他們一家三口殺出了條血路,搬離了忠王府,住進了世子府。
住進去的那一晚,她用舌頭不斷地舔著他臂上的傷口,劉靖抱著她問,“你怎地不哭了?”
她便“哇”地一聲哭出來,邊打他邊說,“我已這般傷心,你還逗弄我。”
劉靖卻是笑了,他伸手去抹她的眼淚,道,“你莫怕我。”
“我怕你作甚?”她破啼為笑,“來日我為了你,定也是什麼人都殺得的。”
“何須你動手?”劉靖那時意氣風發,認為他定能護住他心愛的女子。
可不到兩年,為了救出在正德殿前跪著的他,他的世子妃拿劍在太后面前自刎,逼得太后扇了她一巴掌,劍指她的喉嚨,最終卻還是下了懿旨把他從當時皇帝的殿前救了出來。
她前來接他,一出了皇宮,臉上端莊的笑便沒了,在他的懷裡哭成了淚人,說他要是沒了,她乾脆死他前面算了。
劉靖當時沒想到,她一語成讖,她真的死在了他的前面。
在他為她剛戴上鳳冠不久,她哄他說,你要是下輩子還會娶我,我便好起來,再給你生一個小王爺。
劉靖點頭稱好,讓她好好休息,他晚膳便回陪她用膳。
自此,她一睡不醒,他的皇后沒了。
他則永遠成了那孤家寡人,從此,世上再無人知他疼痛,暖他孤心,替他哭泣。
、232
前院書房;張小碗坐在椅子上,剛伸手準備要磨硯時,汪永昭突然張了嘴,說,“孟先生過了。”
張小碗坐在那,腦袋都是蒙的;連嘴都忘了怎麼張。
汪永昭伸手去攬住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低頭用唇吻了吻她的額頭。
張小碗重重地喘了幾口氣;虛弱地發出聲;“您何時得的信?”
“昨日。”
張小碗溼了眼眶;“您昨日就該告知我。”
說罷;也知埋怨汪永昭不對,便轉過頭抵住了他的肩,擦掉了眼眶的淚,才抬頭朝他道,“懷善呢?他如何了?”
“他已在南海王府為孟先生披麻戴孝一月,前一月派了他的三個徒弟扶棺往邊漠來。”
“啊?”
“到時,就由懷慕代長兄送先生入墓。”汪永昭輕拍了拍她的背,淡道,“他在南海抽不出身,孟先生會在堂廟停留三日,到時,你隨我迎先生入廟。”
張小碗聞言痛哭失聲,“夫君……”
“嗯,別哭。”汪永昭抱了她入懷,輕輕地道。
“我的小老虎怎地這般命苦啊。”張小碗死死地抓緊著他的衣裳,氣都有些喘不上來了。
汪永昭眼神一冷,一手抄起屜中的救心丸,捏著張小碗的下巴餵了一顆下去,見著她滿臉淚,他攏起眉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道,“他怎地命苦了?”
擁重兵,管轄六省官吏,大鳳朝史上,也就出了這麼一個異姓王而已。
“他不是說要養活百姓麼?”汪永昭皺眉替她擦淚,“他掙來了如今這地位,能幹出那千秋萬代的事來,你在家中為他哭的哪門子的冤?”
“先生去了。”張小碗被他說得有些傻。
“先生去了,他不還有你,還有懷慕懷仁,”汪永昭不快地道,“你不走就成。”
汪永昭在瞪她,張小碗被他說得哭都哭不出了,拿過他手中的帕擦了擦眼淚,半晌都不知說什麼才好。
汪永昭太堅硬了,硬得一碰過去都沒有軟的地方。
“磨墨罷。”見她不說話,汪永昭坐直了身,再也未看她一眼,開啟了剛遞上來的信件。
張小碗看了看他嚴肅的側臉,苦笑了一聲,伸手提起了墨條。
張小碗在府中等了一月半,等來了孟先生的棺樞。
先前已有商議,孟先生的孤父與孟先生由汪家世代供奉,孟先生的祖籍已無親人,在京也只有孟先生一人,先前孟先生之父已大移邊漠,這時,孟先生的墓就挖在了他的身邊。
由汪永昭率領節鎮文武官員迎了孟先生入府,懷慕為孝子捧牌位,帶領汪懷善的三個徒弟迎了先生棺樞進汪家堂廟。
見過禮後,張小碗身為女眷先行回了府。
馬車內,見婆婆靠著枕背不語,王文君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