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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時何瓜子兒急急尋了來,彷彿為了成全允禟說嘴打嘴似的,“爺,出大事了,內務府來了傳令的公公,正在家裡候著呢。”
允禟一驚,“什麼事?”
何瓜子兒急得手心拍手背,“誰知道,沒敢打聽啊。福晉趕緊遣了奴才來招呼爺回去呢。”
待他著急忙慌趕回家裡,見傳旨的太監同原先西北軍中效力的都統楚宗一併候著他。允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直接將那諭折請去自己看了,見那摺子上寫道,“上諭:依我朝舊制,行軍之處,必派王公等前往。大將軍王允禵到京後,未定應行回任與否。經諸王大臣酌議,將貝子允禟派往軍前,駐劄西寧。著都統宗楚隨行同往。欽此。”
楚宗唬著一張公事公辦的黑臉,冷冰冰說道,“貝子爺,皇上有諭,敦促你我及早動身,您看三日後如何?”
允禟沒成想大話剛出就現世現報了,又是去那個蠻荒地界,心中極大地不痛快,聽楚宗講這樣的風涼話,不覺更火上澆油,“三天?三個月還差不多吧。”
楚宗沒聽出那是氣話,不由得失色,“那怎麼行?上個月皇上命十四爺守皇陵,他可是一日半就啟程了,三日,都到了遵化了。”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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禟吼道,“他那是船小好調頭,我這兒一大家子人呢,能說走就走麼。”
“莫非九貝子有心抗旨麼?”
允禟氣急敗壞,“你甭拿皇上壓我,我是他親兄弟,你算老幾?這事還輪不到你說話。”
楚宗冷笑一聲,朝右打個稽首道,“奴才不算老幾,奴才是皇上委派的,就知道聽皇上的。”
“嘿,怎麼著,你是想要挾聖祖爺的皇子麼?”允禟捋胳膊挽袖子,本想掄圓了給他一大嘴巴,沒想到楚宗是行伍出身,早已看出他的意圖,敏捷地伸手鉗住他的腕子,允禟平生養尊處優,哪裡敵得過他的力道,只覺得那腕子被掐得生疼,竟嚎著落下淚來,“鬆手,你給我鬆手……”楚宗將他的腕子甩過去,他原地打了一個轉悠,脖領子上那鏨花扣被馬蹄袖勾住,竟一下子脫落了去,那琵琶襟馬甲也扯了個窟窿,下人們才反應過來齊撲上去,一舉將楚宗拿下。允禟哪裡受過這等氣,呲牙裂嘴地喊著疼,朝楚宗背上踹了幾腳,卻也由此明白,他敢如此大膽,必是受了胤禛的機宜,說是同行,分明是押解。允禟也不敢重打,好歹掙回面子,便放他去了。
允禟直到見了瑞玉,那沖天的火氣才沒了根由,斷線風箏一般蹤跡無著了,唯餘無盡悲辛,像積在肺腑的一腔淤泥,倒不出來,只有強壓下去。她眼圈紅著,一見他,卻把那浸淚的帕子丟了去,濃重的鼻音吭道:“你這是怎麼了,弄得這麼狼狽。”於是走過去,看看他那撕破的衣襟,教他脫下來縫補。他素來疼惜她,又何時在乎過一件衣裳,這次卻任她脫了,搬來一個圓凳在她身邊,藉著燈火看她穿針引線。槅子窗下邊的一盆秋海棠開得正酣,將那燭火也映紅了,像女子拿鳳仙花剛染過的指甲,連帶手指尖也洇染了,他們皆是被富貴暈染的人,自以為呼風喚雨,而今開到荼蘼花事了,方才覺察自己的微薄與天真。
金線在她那小指甲蓋上繞了個結釦,她試探道:“我想跟你一道去,成嗎?”
諭旨上沒有這樣的恩赦,他們必須遵旨,她自然哪兒也去不了。而他不願讓她覺出事態的促迫,只避重就輕地說,“我初來乍到,一個人拖家帶口反倒不便宜,再說青海那地方黃土狼煙的,不是你呆的,眼下紅丫兒臨盆,也離不開你。莫不如等過陣子,我把住處收拾乾淨了,紅丫兒也出了月子,你再來。”
她眼睛迷離了,看那琵琶襟上一團團金光熠耀,卻再看不清那根穿引的銀針,“你去了,住哪裡,吃什麼,我聽說那地方風沙極大,白天穿單衣還冒汗,晚上就要蓋棉被。”
他心裡也沒底,見她落了淚,只得假言安慰道,“到了地方,自有王公的行轅,興許不比北京,可也不至於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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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瓜蛋子似的,豈能委屈得了,老十四呆了那麼些年不也好好的?你放心,該備的東西我都備好了,你還不知道我,到哪兒能委屈了自己?”
這話倒是實話,他向來是個懶散怠惰、嬌生慣養、油瓶倒了也不肯扶的人,只是勤於斂財、鑽營世故,就為到哪兒都不能委屈自己。瑞玉略安心些,淚卻依舊簌簌地垂,又想起自己多年來依靠管了他,如今活生生地散了,卻不知會是什麼光景,她向來是個沒心思的人,連日後府事營生打理諸事的種種為難都不曾想到,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