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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怎樣的人,會待你好嗎?”
她覺得他永遠那樣,說一些連自己都騙不了的虛話,這是他的本能反應,對摸透他的人也不會摘下拿捏的面具,“我在這裡也不怎麼好。”她緩緩說道。
“哦,”他被她噎回來,只得跟她一起坐下,隔著一張書案,“話不是這樣說。相愛容易相守難,你要心裡有底……”兩個人靜止著,唯有跳躍的燭火映著她搖動的耳墜,在他眼裡閃爍莫測,他嘆息著,“起碼他別像我一樣。”
她覺得他今晚每句話都值得她用十年的怨氣來批判,如果她還有耐心去恨他。她把頭轉得更偏,“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我今天這裡來,是問你要一個自由。你不要拐彎抹角的,只要說一句可以,或者不可以。”
“可以怎麼樣,不可以又怎麼樣?”
她笑了,說,“我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你也攔不住我。除非你殺了我。你已經關了我十年,遭再大的罪也不過如此了。”
門開了,小丫鬟端上茶來,他親自接過茶盤,揮手命她出去把門帶上,親手把茶碗放在悅離面前,“今天我叫你來,本就是要送你走的,只是沒想到,你會跟我提另外一個人。其實我以前也想過給你找這麼一個人,可是總覺得不妥帖,又怕你覺得荒唐,沒想到你自己找著了,你是很聰明的,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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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了。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有我在,你不用非得找個依傍的人,也可以過活。”
她轉過頭看他,“我向他託付的不是後半生的生計,是一顆心。”
他一愣,釋然而笑,“那我無話可說。”然後開啟手邊一個綾紋布包的匣子。“這個蓮葉筆掭,你從前不是最喜歡麼,把它帶上。”
她望了一眼,“是,我對這個筆掭曾經夢寐以求,因為我喜歡的人視它如命,我以為如果他肯給我,就代表他也喜歡我。現在都過去了,不管是我喜歡的人,還是這種天真的想法。”
他苦笑一聲,“我不是想惹你傷心,可是你這幾句答語,真的讓我佩服,倘若不是到了這番光景,我尚有何面目站在你面前。你知道這東西,跟從前已經不一樣了,以前是我舍你,眼下是我託付給你。常言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曾想砸了它,但我真的捨不得。你且幫我收著,到時候砸了賣了隨你。”
“到什麼時候?”
“你會知道的。對,還有些字畫,都是你從前喜歡的,也帶上。放心,沒有在下的拙作,我那些臨摹的贗品,都燒了它。我天生不是作畫的料,附庸風雅了一輩子,早就不該有辱斯文了。居然還做你的老師,真是誤人子弟。”他這懸崖撒手的話於悅離又是一個末世的徵兆。
她皺眉道,“這又是為什麼?莫非……”
“旁的話不消多說了。”他站起來,“打算什麼時候走,還有別的事嗎?”
她也站起來,“我還想見見嬢嬢。”
“這恐怕不成了,走吧,越快越好。”
她心中已猜得八九不離十,黯然垂淚,她的心灰意懶抵不過一個家族的覆滅,她的血還是熱的。於是就這樣走了?允禩的幾句話為她的離開賦予了別樣的意義,使她不得不重新體味這種感情。
他在身後囑託道,“你回姑蘇最好,不過李煦生前跟我亦有相交,只怕李家日後也會受到牽累,你先去落腳,容我日後捎信給你。”
“嬢嬢出什麼事了?”她猛然回頭,他已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那高大的輪廓彷彿浮雲蔽日,擋住了燭火,她在那闇弱的陰影裡,嗅到他懷抱中的氣息,他低語道,“我深知自己對不起你,本想要盡力彌補,卻知道自己根本無力企及,你無須原諒,就讓我死後墮地獄吧,一路順風。”
她原以為自己早忘了,可只要他靠近她一點點,當年那一場耳鬢嘶磨,像揮發蒸汽的熱粥,一縷縷向她的心中漫送,哪怕再蹉跎三生,刀刻進靈魂似的,永遠一洗如新。他低眉看著她,像下了一個決心,用力掄起胳膊一下子把門拉開了,“我讓胡順送送你。”
她真的想跟他談談,問他心裡是否真的在意她,問他分開的這幾千個日夜,到底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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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他會想起她,看來她還是在乎,撥開傷口的結痂,心裡奔脫出一頭野馬,渴望撞開他那顆簾幃深重的心,然後找到它的同伴。又興許那後面空空如也。她也可以跟他提起他的那幾個女人,然後就想賞畫一樣問他到底最喜歡哪一幅。她知道他虛與委蛇了一輩子,唯有今夜是坦蕩的,她一定會知道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