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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青,只觀覽便有涼意舒爽撲入。
“延陵易……”這一聲,自齒間淡淡溢位,依是笑意連連。那女人,該是惱了吧。真是從不會笑的女人。
……
回了寢間,延陵易方才渾身懈下,閉目淺歇於書案前。
窗前冷風吹散了案頭文卷,那一張張冷箋凌亂揚起。她伸了手去壓,復又擒至眼前一一掠過。這還是他做她西席時留下的帖子,那上面羅列著前所未識的文字,無筆鋒勁骨,連方正規整都不及,歪扭似蝌蚪,怪異如咒文。她竟忍不住冷冷笑了,他說這是什麼大英文字,說大郢朝以西,越了大夏國,隔著天水相間的距離,有一個叫做“大不列顛”的島國。他說他很小的時候都要被迫學這些文字,學成了還要考一種名為“四六級”的東西,就好像我朝科舉一般。在他們的家鄉,很多人也會去參加這種“科考”。他說自己為了能去“大不列顛”,更是刻苦考了“雅思”。她又一次沉寂了,他說的名字她大抵都是不懂,什麼是雅思?莫非是殿試的另一種說法吧。她總算也知道他家鄉的方言很奇特。
自她十二三歲始,五年的時間,他都在教她常人看不懂的東西,就像他人一般,永遠是個謎。
那個島國…很美嗎?!
她微微闔了眼,將那些紙張一一湊至鼻間,沖淡清雅的墨香環繞著她,甚是沉靜。你說,我們的世界不一樣。始終不明白有什麼不同,只因為那些文字你看的懂,我卻不識?!或是因為,我眼中將權臣利益看得過重,你卻淡然,再或你根本只喜 歡'炫。書。網'溫言巧笑的女子,就像那個丫頭!
五年的相伴,而又三年故作不識的冷淡,文佐塵,你要的到底是什麼?!你可知,只你要的,我都能給你。那些其實也都不是我想要的,如若你真的能帶我去那個叫“大不列顛”的島國,逃脫一切繁雜,我便能夠做到什麼都不要……
第四章 想要,便出手搶
夏亭晚花落,月下無人眠。
夜暮安好,靈堂偏間一處晚帳輕覆,無白帷幡靈,只香燭凝淚,冷薰黯淡。
左旋幾前架有乳白玉的檀雕春雷琴,是王爺生前最愛擺弄於手的,是連家人都不得輕易觸碰的寶貝,今日卻孤零冷清地單懸一角,好不淒涼。
自主位而下,坐著一家四人,皆是端以冷茶不語多時。
“襲位空落,女兒的意思當以先向聖上求位。”延陵易一手持盞,只啟蓋淡淡掃了兩眼濃茶重色,並不飲下。
堂首澹臺氏微蹙了蛾眉,卻無話可應。王爺去後,只這一庶出長女上下操持,擔以嫡長世子重責。延陵易樣樣事辦得大方漂亮,確比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強過千百萬分。朝堂的事,她更是一四六不通的婦道人家。只目光不由得掠向自己的兒子,似也期待著他能說上什麼。
另一首,歪坐圈椅之中的延陵空恰闔目小憩著,隱約間只覺眾人目光射來,滿臉發麻散熱。抬眸間忍不住吸了口氣道:“看我做甚!你們若不怕丟臉,我就求這世襲王位來坐個一兩天的,爾後我再娶個王夫……。”
一番言畢,聽得澹臺忙撐額扶眉,連嘆了幾口氣,方看向延陵易:“易兒,你莫要指望他了。茲事體大,我族門丟不起這個顏面,只你一手承辦即可。你父親在時,確也有心要破了祖制傳你襲位。”
延陵易沉了片刻,面色無瀾,輕叩著杯沿,淡了聲音:“我明日即面聖去請這個襲位。”
“有意思。”久未出聲的延陵眉揚了笑,秀眉黛如青山,清眸盈以秋水。論姿色,這世間無人能與其媲美。本該是嬌羞柔弱的千金小姐,只一開口,卻顯了惡意,“父親大人屍骨未寒,姐姐還真是急著上位啊。”
“眉兒。”澹臺氏作先怒喝,一隻冷拳握緊在袖中。她澹臺馥嵐做了什麼孽,這一雙兒女沒一個要她清閒!
延陵易並未有驚怒,只眸光淺淺掠過延陵眉復又寂下,她無意與她爭論,在她眼底,她們什麼都不是!
……
宮牆高起,幾乎要壓過層層雲霄。空氣微有些稀薄,御花園中偶有暖玉蘭的馨味襲上,衣袖兩端皆染了淡淡的清香。三個時辰,延陵易是跪得有些累了,雙膝痛至麻木,此刻若有輕風一拂,半個身子即是要傾倒。午後的陽光漸而烈起,刺穿了雲層,直落上陽主殿前。
殿中隨侍的太監前來求了她幾次,皆是言皇上不予召見,要她死了心。只她一臉無視,旁若無人的跪而不起。從散朝後便入了前宮跪拜於殿閣前,這期間陸陸續續不乏官臣步過,看她的目色更不盡相同,卻也是白眼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