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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由殿堂走出的是公儀家的三子公儀棠,時以封正四品督衛。他方就江督大營督練之事奏請聖意,得以聖贊,正是得意滿懷。出殿見了跪身不立的延陵易,更是不將她放在眼中,笑意輕蔑道:“求位?!你當你是誰?不是兒子,也不是嫡出。我道皇上縱是把那袍子扔給戲子穿,也不會賞你。莫要白費工夫,趁著姿色還在,早早嫁出去算了。你擱延陵家耗著,我都看不過去了。”
她並未看他,目色沉定,迎著前方,身子即便搖搖欲墜,亦要在這一時撐住。
公儀棠並未有心止言,由她身側步出幾步方又轍了回來。譏諷道:“勾引太子你也是下足了功夫的。依我看,尚再使把勁兒。太子妃之位不比延陵王位來得貴綽?!”都言這女人是個不討男人喜 歡'炫。書。網'的,才會年已二十仍深守閨中。或者是,這女人,心比天高,嫁,便是要嫁得最尊貴,公儀堂猛收了笑,手中握有象徵身份地位俄蛇紋石玉虎,一雙眸子死死釘住地磚間映顯而出的半個身影,“延陵易,你確也夠狠。那一刀,換了我,定下不了手。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啊……”
暖風乍寒,延陵易身形一抖,目光直直逼上:“公儀棠。”
“把延陵眉嫁到公儀家,我替你保密如何?”唇際慘笑,眉眼依是寒光鋥烈。
延陵易竟也隨之笑了,下唇輕顫:“你——做夢!”
冷笑三聲作罷,公儀棠甩袖而去,他並不急於一時,終有一日,這女人必會言弱,總是要來求自己的。
消隱於陰霾之後的霞彩又現,只延陵易並不敢抬頭迎視。心底潰爛晦黯的角落早已蔓生妖嬈的毒枝,勒緊胸口,竟是成痛。揚了手心接上一抹明光,凌亂的掌紋預言著半生淒涼。
光線滲入五指間,輕握而起,掌心染血,如那夜一般詭譎的明豔。
一口惡寒逼上,冷汗浸溼了後襟,右手盈握了左掌,死死抵在胸前,仍擋不住延綿流溢的疼痛。
九天重霄依是高不可攀,玉闕簷頂八寶雲母角端綻著冷光空懸而立。
延陵易由冰冷的地磚間匍匐而起,雙膝已軟,跌撞向前。百級玉墀下候等的侍女遠遠見其身形不穩,忙奔步而上,自延陵易身後將她圈住扶穩,卻見自家主子冷然凝著殿內玉雕寶座,神色堅定異常。
“忠兒…”她出言喚了她,聲已冷。
“主子。”
“給雲南出信兒,允彭來、喬胡依計行事。”這一聲漸漸黯下去,延陵易單手推了她攙扶的腕子,身影於風中陡然顫過,僵然定住。這延陵王位的碧玉螭虎紐,她是要定了!上天也好,下地亦罷,為奸作亂,只她想要的,便不會放手。
瓷青衣展於冷風中掠起,垣道紅牆間,她大步離去的身影依稀。
江山如畫,社稷如山,只這如畫江山、如山社稷,皆與她無關。
心底那個聲音愈漸清晰,這世間若有你想要的,不要念聲,只抬手取來就好……
她憶起依是這九池瑤閣前,那握了自己的大掌溫度正好。如今,她以雙手十指交握,指尖仍是寒涼。
她憶起自己曾將小小溫軟的拳頭裹在他掌中,粗糙乾燥的觸感銘記至今。
或以,她早該失了回憶的資格。
落英如玉,芭蕉葉下,那聲音瀰漫如煙…
“易兒,想要的東西,要伸手去搶。”
第五章 天下為禮
延陵府後花園位於王府中軸主線,自東而西貫下,是仿以前朝大樂王朝的亭臺閣造興建而起。
松柏竹林青蔥玉翠,綴以山石雲母。假疊青巖亭臺水榭,均是玲瓏巧致,四面呼應。東南處立有浮嵐亭,橫跨於綠池清潭之上,後倚山石梯屏。一道水簾隔起,隱下百米甬道。穿簾而過,踏及石玉阡陌,一路向南,朽木蔓草幾要遮去前徑,再行以百步,視線頓開——一座私宅別院赫然迎現。有人說,這宅子是延陵世子藏男寵的暗院,亦有人說是延陵大小姐偷男人的好去處,說得天花亂墜,往往謠言比實話還入人心。
只延陵忠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她自小伺候在大小姐身邊,少說也有七八年,大大小小的事,即便主子們不說,她心裡總是跟明鏡似的。這宅子確是老爺賞給大小姐的,算起來十年光景一直豢養著位嬌弱少爺,他並非延陵家的子嗣,卻往往與延陵易姊弟相稱。
忠兒走在前側,為延齡易引路,一路巧語笑著:“主子多時未見著越少爺。這一兩日,他身子骨健朗不少,已是能下地走幾步了。”她倒是樂意與延陵易繞山穿水尋這冷院,因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