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稱了延陵家的心思?!王爺不大喜好做成人之美的事,何以此舉…”這朝中能有底氣借錢予皇家怕也只有那一門。文佐塵言著黯下冷睫,想及當年藉著古人的詩詞論道四處遊蕩被延陵王慧眼識“珠”,而後入延陵府五年,皆是督導著那女子。延陵易的行事作風尤以狠辣為要,許是這一次底氣足了,謀算起來反不屑於遮遮掩掩。選了老本家雲南生亂,更是言意鑿鑿明確了要聖元帝遂了她的願。
尹文衍澤竟不等文佐塵言畢,即截了他的話道:“算不上成人之美,只想看看那女人倒是要什麼。”眸中如蘊著靜川清波,十為明潤。淺笑習慣地掠上唇邊,緩緩彎作一抹深意。
文佐塵眼皮輕跳,抬頭迎上,聲有沉漣:“不是…延陵王位嗎?”許是他心中從未有生疑,那女人,是天生的王位歸屬,骨子帶來的龍姿鳳章無以遮泯。
尹文衍澤含笑起身,轉向了雲池垣壁的方向,那一處有清風徐來,每至湖心蕩漾處卻由著波光散去,總也匯不入六耳花亭。從前文佐塵便也抱怨過,為何不將花亭雅閣設了湖心處,憋這一處悶燥,是他不知道,悶才得心冷,熱到極處才能沉思。人言冷處偏佳,他尹文衍澤卻喜熱喜燥,是眾人皆不喜的東西,才有獲來的價值。
……
延陵王府,夜難安。
片刻前傳旨太監來報,準延陵大小姐明日入宮覲見。訊息一時間襲滿了全府,本是悶熱的夏夜更添了躁息。風亭水榭間築著易居水閣,樓閣建於湖心央處,最是避暑納涼。亭樓四角各架著一樽高達三四尺的鑄銅鎏金寶塔燻爐,周壁嵌有掐絲琺琅,爐內燃松枝艾葉,是有驅蚊避水蟲的功效。
賢兒手託青絲鏨刻百玉盞款步而來,杯內盛有溫水。延陵易有夜起用水的習慣,所以每半刻,都要由丫頭候在外間不時地換遞上溫水,水一涼下,便是要撤了換過。縱是酷暑之夜,也不敢遞去涼水。
賢兒步至閣前,只對向守著屋外忠兒輕道:“主子睡下了?!”耳邊蟬音出奇地響,如此夜裡也只她主子從來都能睡下。
忠兒一手接過託盞,聲亦淡淡的:“還未。說是燥,便在側間軟閣浸著香湯。”
“該不是…襲王一事來了苗頭,興奮地睡不下?!”
“要得你胡說。”忠兒瞪了她一眼,“還不快到前院裡叫人把這躁死人的破蟬消了去。”
這樓閣全以精緻貴木雕鏤搭營,並不十分消聲。
延陵易本是沉了池底良久,隔著水音,閣外之音隱隱聽入耳,微睜了目,緩緩吐著氣浮出水面。
湯池以羊脂白玉雕砌,四壁繪有浮生百畫,池底綻放以大片妖嬈掐絲鎏銀五彩海棠,伴著粼粼水波望下,竟是栩栩如生。白釉青瓷蓮花瓣中滾動著吐水鳳珠,溫香水流自珠口汩汩貫下。室間燻以荷香,透著別樣清馨。端雲持架上平鋪有靜衫,依是她傾慕的素色……
延陵易靜靜揚了手,繞至後頸輕輕附上,那裡…還餘著尹文尚即的吻痕,無論泡了多少次湯浴,總也不散。連著幾日,無論多悶燥,她只能穿高領夾襟的袍衫才能擋去。然那印記,卻要她心神不寧,生怕落入人眼。只此時,才得以全然放鬆。而後身子像後靠去,倚著池壁,後脊抵上流水柱,恨不得以水流衝去那後頸的汙痕。無力地垂了雙睫,輕闔雙目。
“延陵易…爺因著誰得了這子嗣單薄的名聲,你不清楚嗎?”這一聲復又襲上,逼迫著她神經突跳,縱是浸在熱湯之中,依是冷得發顫。
十指緊緊相攥。長甲痛戳在手心,疼了心口。她猛地睜眼,額上浸著冷汗,寂寂出聲:“是我嗎……”
第九章 忠奸賢佞
閣外忠兒聽了裡間動靜,忙託著壺盞進了外閣,卻隔著側間軟簾沉下步子,靜等那簾子一掀而起。
不出半刻,那簾子由裡間人揮手揚起,延陵易著了素衫淡然迎出。
忠兒遞了溫水過去,低低喚了聲“主子”。
“冷了。”延陵易只指尖隔了瓷盞輕輕一觸,便道了這水不合溫度。
“啊?”忠兒心下一緊,欲將盞杯抽回,“這就去換。”
延陵易卻端了盞近唇,勉強泯下幾口,淡道:“不必了。”而後抬步錯身而出,卻不是朝向寢間的方向。
蒼蘭正殿,奉以延陵王靈位。
夜風拂至時,竟添了幾絲涼氣。延陵易輕推了半門直入堂間,慢慢踱至案臺之前,冷袖轉過靈案,出手扶正了牌位,靜靜審視過刻印的朱漆紅字,“延陵王”三字醒目,刺入了眼底,激起顫悸的疼痛。
她憶起年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