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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飛快地將我抱起來,用自己的衣服把我包在懷裡。他拉過衣襟,我被徹底地裹在了一片溫暖的黑暗中。這一次,我不敢再動,我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貪婪地親近著每一絲溫暖。他摟緊我,似乎知道我所有的渴望……
……好溫暖……我沉浸其中……要是……永遠都能那麼暖就好了。
僵硬的身體在對方的懷裡一點一點解凍,身子舒展之後,我才發現,我一直哭著……
“阿闕,把臉露出來,別憋壞了。”他隔著衣服拍了拍我,將衣襟拉開一點點,但我聽不太懂他在說什麼,突然的光線和冷風讓我本能地拒絕,迷迷糊糊地直往深處縮,“阿闕,聽話。”
“好冷,好冷……!”我嗚嗚地小聲叫著。
“冷就要多穿衣服,你穿得太少了,知道嗎?聽話,別再把臉藏起來。”
句子好長,我沒法集中足夠的注意力來聽懂,也就沒辦法回應。我只是儘可能地貼住他,一動不願動。他輕輕地拍著我,我覺得好舒服,賴在他大衣裡面更加不想動了。我似乎聽見他在輕笑,然後,他把手放在我的頭頂。
寒冷被驅散,理智短暫地迴歸,我忽然有點不安,努力睜大眼睛,打量著他,他似乎也被我看得有點不安,問我:“怎麼了?”
我盯著他:“你是……你是……”實在是認不出來,“……是……是誰?你怎麼……會……會來管阿闕……是不是……蓮藏輔祭讓的……?”
他的眼神一緊,“阿闕認不出我是誰?!”
“對不起,對不起,阿闕不是故意的!”我被他嚇到,急忙尖叫,又開始發顫,在他的懷裡抖成一團。
他皺著眉頭伸手探我的額,頓了頓,順勢撫摸起我的頭髮,抱緊我,聲音溫和無比:“不怕不怕,沒關係的,啊。”
“……嗯。”能聽懂了。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卻本能地開始信賴。
“阿闕,你難受不難受?”
我說:“難受。”停了停,“阿闕要死了。”
他微微笑了,又摸了一下我的頭,“怎麼會呢?”
我掙扎著去尋找湖對岸一片枯敗覆雪中的一抹綠,望著,認認真真地告訴他:“它們都死了。阿闕跟它們一樣。阿闕也會死。”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了看,又深深地望著我,意味深長地重複一遍:“你跟它們一樣?”
“嗯。”
他不再跟我糾纏這個問題,又一手拉過我冰涼的手,放在他的脖頸上。好暖!可是他會冷的!我連忙縮回手來,他看著我的眼神有點驚訝,剛才我那麼貪戀他的熱度,現在是怎麼了?
“你……你會冷……”我囁嚅著告訴他。
那剛才我把你這個大冰塊抱在懷裡,不是更冷嗎?
他並沒有這樣說,只是我看著他,會忍不住誠實地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你對我好……我喜 歡'炫。書。網'你……所以現在不想你冷。”
“這樣嗎?”他揚揚眉毛,又微微一笑,重新拉過我的手去貼他溫暖的脖子,“不會,我很暖和。”
我蜷在他懷裡,那種幾乎不屬於人世的溫暖讓我剎那間再度流淚,繼而泣不成聲。
“阿闕,”他靜靜地叫我,“這只是冬天而已,春天會來的,這些並沒有死,它們只是沉眠,到明年春天它們就會復甦,不信你就記住我的話,等到那時候看。冬季並不是永遠的。”他在我耳邊低聲絮絮,“你總是跑到這裡,是在看湖對岸的那棵樹嗎?”
“是……”那僅剩的、僅剩的一棵,慘白大地上的唯一生命。
“為什麼不過去看?”
“有湖……”
他明白了,抱著我,邁過冰封的湖面。雖然腦子裡一片混沌,但徑直走過湖面毫髮無損,仍然讓我難以置信。他沒理會我含義複雜的驚叫,一步,一步,走到對岸。“水面凍成冰了。現在已經凍得很結實,可以在上面走動,不過阿闕是南方的孩子不知道,在剛封凍和開春的時候,湖面的冰很脆,那時就不能走了——好了,”他伸手細細地抹乾我臉上的淚水,“不要哭了好不好?哭得溼溼的,風吹在臉上不是很冷嗎?”
“好。”我轉過頭,看著身邊近在咫尺的綠,盯著它不願意轉開眼……好親切……這棵樹不同,和這裡其它的任何一株都不同,在它身邊,我毫無由來地感到親切,雖然在我的腦海中,它的影像,跟今日所見的一切同樣模糊。
入冬以來頭一次,我覺得,我也許不會死了。
“我最討厭雪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