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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然……”他淡淡笑起來,“霍寧奉旨找你兄長,卻把你們藏在自己府裡,這個罪朕問定了。”
“兩年未見,陛下真是愈發小人了。”我諷刺地笑著,“陛下,有了這兩年在,您以為能留得住我的人、還能留得住我的心麼?我對陛下的心早就死了,根本回不去了。我自會好好照顧阿眉,但陛下若覺得我還能如當年那般和陛下相處,陛下未免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他一陣安靜,而後是一聲嘆息。我冷然又道:“所以,九嬪的位子陛下能省則省了吧——所謂樹大招風,我即便留下,也只想帶著阿眉過安生日子,就和順姐姐一樣。旁的那些鬥爭,我無心也無力再去理會了。”
“聽這意思……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朕了?”他睇視著我,眼中有隱隱的不捨與期待。我涔涔一笑:“何談原諒與否?所謂哀莫大於心死,不巧,我心死了。”
他在一聲沉重的嘆息後離去,我一個人在屋裡子靜坐良久。我知道這一番話是自私的,我拿準了即便我對他處處拒絕他也不會薄待了阿眉——他從來不會虧了子女,所以我才敢說出這樣的話。
確是沒有辦法原諒他的。婉轉承歡,我做不來。
過了許久,門被敲響了,怡然在外試著問道:“姐姐……我能進來麼?”
我走過去開門。怡然打量著我:“姐姐和陛下……吵架了?”
“沒什麼可吵的,我只是說清了我該說的。”我答了她這一句話,又狠狠地關上了門。我不希望有人在這個時候來勸我,從前我與他也出現過類似的隔閡,總會在他或是旁人的勸解中心軟。這次,不能了……
“姐姐……”怡然在外低低道,“姐姐何必……這樣對姐姐無益,對小帝姬也不好。”
“我知道他不會讓阿眉吃虧。”我隔著門回道,“至於我,早對他沒心思了,在宮裡怎麼過不是一樣?有益無益有什麼可在乎的?”
“姐姐!”怡然的聲音聽著有些急,在外說,“姐姐不知道……這兩年,陛下一直很想姐姐,根本沒有怪姐姐的意思。”
“想又如何?不也過得好好的,還添了一雙兒女。”我說著忍不住冷笑出聲,淡問她,“他可知這兩年我是怎麼過的?我心裡有多苦?”
“姐姐……”怡然有些敗陣的意思,喚了一聲之後半晌再說不出話。我便問她:“是陛下讓你來做說客的對不對?”
她呢喃著應道:“是……”
“那你也不必為難。”我微微一笑,口氣緩和幾分,對她說,“你只回去告訴他,我曾說過他對我的好我承受不起,這兩年來更覺如此,今日聽聞真相此想法更篤……告訴他,要冊封便冊封,但求他拿我當個尋常嬪妃就是了,讓我在宮裡平平靜靜地過下去,不用為了這獨一份的待遇遭受這獨一份的心驚與恥辱——這些話我昔年都同他說過,他會明白。”
當時是怎樣的事?是嶽凌夏屢屢算計我,他終於同我表明了心跡。我卻是半分輕鬆也沒有,只覺得自己也是他棋盤上的一顆子,和他的朝堂、他的勢力權衡著,不知不覺完成他的大事,卻無人顧及我是否心累。
如今更覺如此。原來連兄長劫我那一步都在他的算計裡,我半分不知情,帶著對他的恨煎熬了兩年有餘,真是可怕……
我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我這顆棋子與他的大棋起了衝突,他會棄誰。呵……必定不會廢那樣的心力保我。既然如此,倒不如離他遠一點,反倒圖得自己安寧。宮裡縱使跟紅踩白,縱使無寵的日子不好過,也比那樣的心驚舒服多了。
他在片刻後再次來到我的房中,推門而入,衣袍夾風:“你到底要朕怎麼做?”
我平靜地說:“我已經和怡然說得很清楚了。”
“朕是說,你要朕怎麼說你才能不再怨朕!”他薄怒道,顯是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陛下……”我嘆息疲憊,“您何必為我廢這個神?您其實從來沒有真的在意過我吧……”
他怔然看著我。我幽幽道:“我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這些……陛下,您是在一直試著護我、或者用您自己的方式護我。但……您從來沒有在意過我到底想要什麼、在乎什麼。您覺得您護了我,絲毫沒有在意過我到底心事如何。這份好我不僅承受不起,也覺得可笑。我知道您當年受了趙大人的囑託照顧我,這曾是您的一份責任……但這份責任可以過去了,如今的我自己可以活得下去,您大可不必再為此上心了。”
從我七歲、他十二歲開始,這種保護就時時都在,於他於我,大概都已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