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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浪漫的少女,不知何時已長成如今傾世豔嬈,舉手翻覆天地的女子。她慧然無雙,自有決斷,他卻還是不得不提醒,“眼下凌帝下毒之事,總是未得實據。我們這邊傳來訊息,那日冰崖之後,凌帝似乎也大病一場,十幾日方才重新出現。他之前送來了劉壽鈞還有一干副將的人頭,連帶著幽州十二郡的城印一併歸還,卻未著一字。這一次的親筆書信,也許另有玄機呢?”
“玄機?他的眼中,除了不擇手段奪得這天下,還能有什麼?”
她曾經以為,這個男人故非心中煙寒明月,然亦堪瀟灑為友,烈日下同醉高歌,一朝恩仇盡泯,笑看河山。她以為,這個霸道不羈的男人,胸膛間還保有一顆赤子之心。可是她錯了,她高估了自己,一次的自大,不僅險些送掉性命,還毀掉了大狐狸的左臂。如今,她本不欲再計較過往,可是這個人卻逼著她恨絕他。她實在不明白,在他做了那一切之後,怎麼還敢堂而皇之地來加害她的親人?
杜君鴻見向來淡然的三女因為餘簫動了真怒,只得委婉勸道:“總之,先要醫好皇上的病。其他事再三思後行。瞳兒今夜就留在內殿吧,簫帝對你……哎,他一病至斯,與你也不是毫無干係。你總該知道,仁德雖可治國利民,卻不可擎天於亂世。沒有了你,他一人之力,撐得太辛苦。”
早荷這才找到機會插嘴,“是啊,皇上這段日子都吃睡不好,他命人移植了好多鵝草,本來想等公主回來給你一個驚喜。可是後來草都黃了,公主也沒回來,他就整天一個人站在那裡看那些草。早荷知道,他肯定每次都在唸著公主你。”
“我……”傾瞳怔忪片刻,訥訥說不出話來。須臾火光縹緲間,花容怒色漸漸褪去,握拳又鬆開來,晶眸卻帶些不確定地望向養父,“爹爹,我是不是錯了?我以為是還他公平,其實是逼迫了他,把他逼得沒處可退,逼得勉強自己來做這個皇帝。我是不是真錯了?”
簫帝的癔症,終是暴露了他藏得最深的隱秘的感情,一旦傳出去,會令他君威盡失,無顏再對世人,這才是杜君鴻那日當機立斷,將他與外界隔開的真正原因。他最最珍視的那名女子,今夜聽到看到,又猜出了幾分?
寒窗夜漫漫,鎖不住銳利清寒。
杜君鴻長嘆一聲,睿智眸間也帶了些傷痛,“瞳兒,你沒有錯。你就是待他太好,好到變成了他的不可得。不可得又渴求,才會如此痛苦。不過他是如此有佛性之人,慢慢的,總會想開,能比為父更早超脫苦海吧。”
傾瞳不禁黯然,一會兒終究逼自己冷靜下來,輕道:“瓊脂是毒引,也是藥引。瓊脂果實雖然難得,可興許太醫院還有一些,若是沒有,就去民間大藥房尋找。我最近都留在此處,用藥施針,鎮不住他思慮成狂,至少能保他暫且少些苦痛,性命無虞。”
早荷一時喜出望外,“公主,皇上有救了麼?”
傾瞳轉首望了一眼漸漸平靜睡熟過去的餘簫,“若是有瓊脂之實,應該不難。”
可是,顯然有人不肯讓事情變得簡單些。
歷越宮內雖然有記錄,卻壓根尋不到瓊脂之果;御林軍搜遍了附近所有大城小鎮,所有的瓊脂果實居然在一月前就被高價收購一空,半顆也未曾剩下。
“噬魂草”之毒無法拔出,傾瞳只得不斷用藥,餘簫只是好一陣歹一陣,一次醒來似乎認出她來,憔悴的俊容才浮出一絲淺笑,又被無限的歉意取代,他低聲道:“對不起,又拖累了你。”
傾瞳一時幾乎淚下,他卻又昏睡過去。傾瞳攥緊了手上藥碗,決絕狠狠地自語,“寇天,你記得,我一定會叫你後悔!”
遙遠嶙峋的山巔,天雲低垂,一行人馬正在山脊休息。豔陽烈虎的旗,迎風炫目。
司紫擺脫了雷鞘的無聊玩笑話,遲疑片刻才來到靠在大石邊的主人身邊,紫衫在陰暗的光線中冷豔凝霜,建議的聲氣倒微露不安,“皇上,真欲同時與兩國為敵?逼他們交人或者交戰,如此強硬只會令我堰丘腹背受敵。”
一身玄衣的男人不講話,只是微微仰頭,眯眼看著天際遠遠的雲層。深硃紅發如血成束,完美俊朗的右頰上多了一道極深的疤痕,自眼至下顎,清晰得令人無法忽略。
司紫見他冷麵不肯改變主意,只好咬了咬牙繼續,“萬一盈瞳公主真的死了,這樣只會更加激怒簫帝與莫相……”
她的話卻被中途截斷,那人淡淡的篤定,“她沒死。”
“那日皇上親見她墜下冰崖,那裡萬丈寒冷,怎還會有絲毫生機?”
深眸中頃刻閃過一峰寒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