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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滿懷疑慮,她忽然感覺餘簫不安地動了動,痛苦地低吟出聲,“父皇……”
傾瞳不由凝神,“皇兄!”
餘簫還是緊緊閉目,只是呼吸變得急促,不斷地搖頭,吃力囈語著,“不要,不要殺……大哥,我……對不起……救不了你。我不是個好皇帝,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淺慄的柔發在他腦後無助地散動,映得他溫潤的五官越發糾結痛苦,隨著愈發激動的自語,他忽然伸手空抓,半身緊繃著不住顫抖,“好難受,我好難受。救我,救救……”
傾瞳實在不忍見他如此,慌忙捉住他的手,五指沒入他痙攣的指縫,牢牢扣住,“皇兄,皇兄你醒醒,沒事的,你醒醒。”
餘簫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驟然睜開雙目。那雙曾如柳色溫煦的眼哪,此刻卻只剩下了悲哀和狂亂,他恍惚地看著她,似乎過了許久,目中卻閃過一絲激動,轉而緊緊回握住她的手,“觀世音菩薩,救救我!我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做,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了……”
他的言語中有太多壓抑的坎坷痛苦,傾瞳不禁大吃一驚,美目環環漣漪,“皇兄,你怎麼了?是我啊,我是小瞳!你振作一點!”
“小瞳?”他合目,再痴痴抬眼,眸中青白浮現萬般的情愫,那樣溫柔,那樣渴望,卻也那樣虛無悽愴,“小瞳……”他喃喃笑了笑,“不錯,和她一樣……那麼美,簫,大不敬……”微顫著抬指點上她優美含淚的鴉羽,好似怕碰碎了什麼似的,一觸即收。
“哎……”溫慄的眼珠短暫怔了怔,緩緩地,兩行清流自他失神的眸間滾落下來,身體已經隨之無意識地仰倒,重重跌進身後的軟榻,“謝菩薩,慈悲……”
“皇兄!”傾瞳大駭,忙出指護住他的要緊心脈,幾乎是強自撬開他的牙關,逼他嚥下了“清瑜檀”。傾身查探,餘簫的喘息漸緩,只是腮邊淚痕,絲線如溪流,淡淡濡溼了絲黃的香枕。
這個如斯善良的男子,究竟承受著何樣的苦楚,才會在夢裡亦淚流不止?
傾瞳一時心疼得發狠,不由捏緊了他的腕,輕聲帶了哽咽,“皇兄,今日讓你遭受如此折磨之人,傾瞳一定讓他嘗受你百倍的痛苦,我發誓!”
耳後一陣風過,早荷帶著杜君鴻進來,見到傾瞳微赤的秀目,嚇得往這邊直衝過來,“皇上,皇上……”她衝到榻邊停下,見著餘簫的模樣,忽然跪在地上以頭搶地,痛哭失聲,“早荷沒用,沒法幫皇上痛,幫皇上苦,早荷沒用。”
傾瞳忙拉了她起來,“別這樣,現在治好他才是要緊。爹爹,皇上收到的那封急報,究竟在哪裡?”
杜君鴻道:“皇上那一夜,將那封凌帝的親筆燒了。”
傾瞳不禁失聲,“凌帝的親筆?”
“不錯。我們事後四處尋過,只找到了紙灰。除了皇上,無一人知道那封堰丘來的急報上寫了什麼。不過那信的內容……”杜君鴻停了一停,才有些吃力地繼續,“為父猜測,皇上事後如此為難不安,許是和瞳兒你有些干係。”
傾瞳一震,垂首發絲輕輕流落,片刻揚起一聲冷笑,“那麼,就只可能是那封信了,堰丘的凌帝,想要趕盡殺絕,置簫帝於死地。”
杜君鴻大驚,“這從何說起?”
胸中某個懷疑漸漸絲縷成實,秋水清眸化水為冰,冰寒漸滲,“我在堰丘的時候,見識到皇室專用的宣紙。那是一種珍貴稀奇的紙,爹爹可知道有什麼名堂?”
杜君鴻一時不知所以,只好答道:“據聞堰丘有種冰原氣候下的瓊脂樹,生長極慢,但是木質潔白且有異香。只有皇室專用來做紙張,盡顯皇家奢華,瞳兒為何問起?”
“因為瓊脂香氣,便是簫帝所中的‘噬魂草’的毒引。”
話音一歇,滿室忽地瑩芒陡然跟著一晃,越發耀得人面流火。早荷失聲叫道:“啊,那怎麼好?”
“我找他算賬!”傾瞳陡然拔高了清音,盛怒一掌擊在身邊案上,直嚇得早荷噤聲退縮,卻仍洩不盡胸中憤懣,“寇天這個渾蛋,我不去惹他,他卻欺壓到我歷越頭上了。好一個凌帝,一面對紹淵大舉進軍,一面又怕歷越會與紹淵聯手,所以乾脆引發不知何時就種下的‘噬魂草’毒,想引得歷越內亂無暇他顧。夠狠絕,夠陰毒,夠不要臉!堰丘的君王,大芙聖女之子,真以為我杜傾瞳怕了你麼?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我偏要與紹淵聯手,破了你的千秋萬載黃粱美夢!”
杜君鴻霎時明瞭。見愛女急怒滿面,漫身流淌威嚴肅殺,他不由心下感慨,那個明媚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