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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
世人只知冷暖玉名貴,卻鮮少有人知道這玉若捏碎了,就是絕好的金創藥。
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多少年後有另一個女子,會為了保護他而讓他帶上另一對獨一無二的耳飾。那時,她親手為他帶上那對名貴無雙的耳飾,他的臉也始終保持著笑顏如花,誰也不知道她們交握在一起的手,用的怎樣決絕而纏綿的力氣。
一路歡騰又回到太女府。他的母親和兩個姐姐都已經等候在此,臉上無一不是掛著喜悅的笑。他看著面前那些和他同樣姓氏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神情不由得一陣恍惚。一個月了,從那日在第一樓她告訴他沈家的下場整整一個月了。每日他沒起,母親就已經離府,等他睡下,母親還沒回來。他被抄家滅族的資訊鎖住了眼耳,每一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好好的見過母親!
母親和父君都坐在主位等著她們一對新人三拜禮成,等著喝太女親手奉上的喜酒,兩個姐姐站在左右,大姐還是一身戎馬裝束,一向缺少表情的臉竟然也帶著不容錯認的笑容,二姐更是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滿臉都是深深的祝福。
這實在不是馬上要被滅族的人所應該有的神情,這實在不是明知榮耀已經走到盡頭的人所應該有的神情!他僵硬著身體被她拉著手站到母親近前,耳邊響起了司儀尖銳的嗓音,他感覺得到她手上強硬的力度,拉扯著他彎下了脊背,拜了天地與高堂。
似乎有什麼,是他一直忽略了的。他站直了身體,愣愣的看著母親與父君臉上的笑顏,只覺得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可還來不及細想,他身側的女子就已經鬆開了他的手,用一張看起來恭敬而又幸福臉,接過司儀端過來的“孝敬酒”,穩穩的遞了過去。
之後的畫面就是一片混亂。看到母親倒下去的那個瞬間,一切聲音都突然從他的世界消失。他看到父君一臉的淚撲過去想要扶住母親倒下去的身體,大姐抽出了腰間的佩劍,一臉不敢置信和幾個影衛打扮的人交戰成了一團,他看到二姐正衝著他大喊,那一張一合的嘴巴彷彿正焦急又憤怒的說著什麼,可下一刻就被一些侍衛打扮的女子扣住了肩臂,按著頭壓到了地上。
他看到被按倒的幾個庶出姐妹臉上無一不是驚慌失措的面孔,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簡直是鋪天蓋地的皇家侍衛佔滿了整個太女府,牆頭、屋頂、更不用說大廳和庭院。他看到觀禮的三、四皇女被人護著隔離在一旁,是兩張難掩意外的皺緊了眉頭的臉。他看到那些剛剛還衣冠楚楚的笑著祝福著她們的來賓,那些各個世家大族的當家與嫡女,此刻形象全失的驚恐慌亂與故作鎮定。
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是沉默的,周圍都是讓人壓抑的無聲,可闖入眼中的畫面卻明明白白的混亂著,一張張開合的嘴巴、交錯相接的武器碰撞、和那些熟悉的憤怒著哭泣著的臉。
視線被一身同樣的大紅擋住。他緩慢的抬起頭,映入眼中的是太女面無表情的臉。彷彿感應到他的視線,她低下頭看了看他,嘴角竟是掛起了一絲玩味般的笑,輕佻的伸出手高高挑起他的下巴,用指尖廝磨了一下,又嫌棄一般的甩開。
她的碰觸彷彿是揭開封印的魔法,在她指尖的溫暖傳遞到他胸口的那一瞬,聲音又重新回到他的世界。他跪在她的腳下,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被五花大綁,他看著她挺直了的脊背,高高揚起的脖頸,視線投向人群的臉上是正氣凜然又高不可攀的冷。
“聖上密旨。沈家意圖謀反,證據確鑿。念在沈家祖上為開國功臣,特賜沈青玉酒一杯,留以全屍。其餘人等,先行壓入刑部大牢,明日由母皇親審……”
尚未恢復驚詫的人群再度發出一陣陣騷動,他卻已經無意再留意其他人的反應。他的母親倒在了禮堂高椅之上,癱軟的身體已經沒有半點生氣,一雙愕然睜大的眼睛被定了格一般殘留著最後的不敢置信,就像在宣召著她的死不瞑目。他的父君被壓扣著跪在母親身旁,被淚打花的妝再無半點雍容可言,只剩下滿臉的狼籍。大姐被扭斷了雙手反剪著捆綁住壓制在一邊,手臂不自然的弧度連帶著肩膀都在顫抖,周身傷口滲出來的血已經染透了衣裳。二姐也被堵住了嘴五花大綁著,那些因為他的大婚而齊聚一堂的庶女姐妹更是各個狼狽,顫抖著身體齊齊跪在太女府的石鋪地上。
他已經無暇再去關注那個女子究竟說了什麼,無暇再去關注其他人的反應。他的視線被水汽模糊成了一片,他拼命的想要睜大眼睛最後看清楚自己的家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逼退那些洶湧而出的淚。
被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