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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若是母皇現在發難,抄了沈家、牽連上畢家,於我的確是斷了左膀右臂,但還不至於立刻就將死。但若等到大婚之後,那就是直接將我一起一網打盡……”
他愣愣的看著太女的嘴巴一開一合,那些詞語彷彿都被什麼拆開來一樣環繞在耳邊,聲音宛如陷入了幻境般忽遠忽近,夢一般的不真實。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慢慢的沉澱下來自己的思緒,用理智讓靈臺逐漸恢復清明,眼看著視線漸漸清晰,他重新對準了焦距,讓自己的視線直視進太女的眼底,打斷了那些聽起來就像是解釋的話語。
“你是想告訴我,你打算放棄沈家和畢家麼?”
太女的聲音愕然而止,他看不出她那張被哽住了一般的臉上的神情,究竟是何種意思。她不說話,他也不再開口,只是用視線直直的追逐著她的視線,不放過她眼中任何一點閃爍。
“……我,會娶畢家嫡長子為正夫。畢家當家那邊的工作,禾頁會去溝通……”
猛的轉過視線,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向那個太女的孿生妹妹。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她卻和太女有著光與影般的不同。
“放棄沈家,藉機拉攏原本中立的畢家麼?”他笑著將視線轉向了站在旁邊一直沉默的畢家庶女,只是冷冷一眼,又重新轉頭看向那個原本要成為他的妻主的女人,“如此一來,你的正君之位便空了出來。你還可以用它作為誘餌,從而拉攏其他的世家對吧?”
似乎是不習慣他咄咄逼人的態度,那個女子看著他皺緊了眉頭,竟然連開口的語氣都是帶著幾份斥責地:
“沈風!我以為你的話應該能夠理解!現在的沈家是誰都救不了了!若是能救,我豈會撒手不管?現在在沈家身上下功夫,只會將我和非語,甚至還有禾頁,都拉進泥潭而已!”
是啊!原本站在她的前面為她擋住三四皇女的挑釁的沈家,如今就只是一攤沼澤一樣的爛泥而已!怎麼可能會有人拉扯沈家一把?她們都避如蛇蠍、唯恐不及、生怕陷進他們這攤爛泥裡面!
“既然如此,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們沈家不是已經沒有用處了麼?不是已經幫不上你了麼?你什麼都不用管就這麼讓我跟沈家一起破敗下去好了!現在就告訴我這些做什麼?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沈家破敗然後體驗那種無能為力麼?!”
無論多少歲月過去,他都記得在那個時候,在面對他的氣急敗壞時,她臉上的表情。
他記得自己是紅著眼睛顫抖著聲音對她嘶喊的。其實那個時候的他,是知道自己是遷怒與她的。就如同她說的一樣,事情發展到那一步,面對那種局勢,不用等到最後,沈家的破敗就已經可以預見,誰都無法避免。並不是她的錯。
可他還是無法不遷怒與她。明明知道她也無力迴天,明明知道她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在那個時刻,卻還是感覺到強烈的背叛和恨意。即使明明知道她沒有錯,在那個瞬間,他卻無法不恨她。
她臉上的痛楚有如劃破夜空的流火,在他對她嘶喊的那一刻,那麼激烈而深切的痛楚從她的臉上一閃而過,轉瞬即逝。在他回過神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之前那種就事論事的嚴肅神情。面對他的一臉質問,她長長的注視了他半響,直到時間和沉默讓最初的怒氣從他的臉上漸行消退,她才長長的嘆口氣,揮了揮手,對那兩個跟班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
☆、落定的塵埃(六)
話聲一落,兩個跟班面面相覷,卻到底誰都沒有多說什麼。臨離開前,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用意味深長的視線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卻是全然不同的內容。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心力去深究。
只留下了他與太女兩兩相望,陽光從窗外散落進來,一縷縷的光柱中間能清晰的看到漂浮著的浮灰。
他看到她的嘴巴一開一合,卻是沒有聽到聲音。她深深的注視著他,那個探究的視線彷彿是在判定他整個人的狀態。過了好一會,他聽到耳邊響起了那個熟悉的嗓音。
“我已經交代了影衛守著門口和那個暗室。現在我們兩個人說的話,沒有任何人會聽到,就連非語和禾頁,也不會知道。而且,你儘量不要開口,點頭或者搖頭就好。若真想說什麼,這裡有紙筆,你寫下來。”
傳音入密。
他知道她一向謹慎。若是不夠謹慎,她也不可能在女皇都盯著的情況下,坐穩太女位置這麼多年。可是,打發走非語與禾頁,在讓影衛守著大門和暗室的情況下還用傳音入密,卻真是謹慎到了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