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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是一張紙,又不能吃又不能穿,有個屁用。
這“四人幫”打倒還不到一年,處處就有鬆動的跡象。大學不是復招了嗎?自由市場也重新開張了,連國營飯店都有人敢自作主張收買活魚活蝦,老王這樣的司機吃香,那是不在話下。
吃飽飯,老王會了賬,徐長卿把自己的那一份錢和糧票遞上去,老王佯裝推了兩下,還是收下了。這一下興致更高,上車後和徐長卿又是天南海北地胡說,說起他開車的經(精彩全本小說百度搜尋:炫書)歷,遇上過什麼事,就跟聽評書一樣的精彩。
晚上六點多鐘進了上海市區,夏天日長,天還沒黑,老王要把車開到廠裡去送產品入庫,就把徐長卿和申以澄放在他們當初集合時後方基地上海聯絡處,再把他們的東西卸下來,說聲走了,開了車就走了。
徐長卿只有一個旅行袋,一隻手拎了就可以走,申以澄看著地上的大包大小包十幾二十個,都快哭出來了。她走的時候講義氣,答應了幫女伴們往家裡帶東西,誰知道送東西的時候人家送來了,到了上海要她一個人搬。事先心裡光顧高興了,一點沒想到要提前發個電報叫家裡人來接,這麼多包,叫她一個人怎麼弄回去?
徐長卿重回上海,心裡雖然牽掛著朱紫容,到底還是高興的。正準備乘公交車回家,扭頭看到申以澄是這麼個情形,覺得實在不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便過去對申以澄說:“你家那邊有公用電話嗎?你去打個電話,叫家裡人來接,看他們有空沒有?”
申以澄得他一言提醒,這才從發懵的狀態下清醒過來,忙說:“有。”
“你去吧,我幫你看東西。”徐長卿說。
申以澄忙說謝謝,左看右看找公用電話。本來他們可以借用這聯絡處的辦公電話,但這個時間人家已經下班了,大門緊鎖。申以澄自己是虹口區的,對靜安區不熟,不知哪一條弄堂裡有電話。
徐長卿看她為難的樣子,說:“那邊弄堂口有。這裡過去左拐,穿過一條橫馬路,再向右,弄堂口有一個煙雜店。很好找的。”
申以澄看了看四周,對這裡實在不熟,說道:“要不小徐你去幫我打個電話吧?我怕我找不到反而走錯了,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
徐長卿想想這也是一個方法,說:“好,那你家的傳呼電話是多少?”
申以澄把電話號碼報一遍,又說了呼叫人的名字,徐長卿回述一遍,沒有錯誤,才跑著去了。
電話不多時就打通,又等了一會叫了傳呼,來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問是誰找。徐長卿三言兩語把事情講了一遍,那邊幾乎不相信有這麼好的事情,全廠兩千職工,就兩個名額,其中一個正正好好落在他家女兒的身上。一邊急切地想問清楚,這一急,說話更是纏夾。徐長卿說,電話裡說不清,申以澄現在就在延安西路多少號門口等著家人接,最好是多來幾個人,她帶的東西太多,沒法拿,才以我來打電話。
那邊估計是申以澄的父親,在起初的興奮過後,也鎮定了下來,說好的好的,麻煩了,我們馬上就過來,謝謝你謝謝你。徐長卿說不客氣。掛了電話,付了電話費,那話費超了三倍的時間。
徐長卿想從虹口到這裡,至少得換三趟車,沒有一個小時來不了,這時也晚了,申以澄應該又餓又渴,於是就在那小煙雜店買了兩個麵包和兩瓶汽水,付了汽水瓶的押金,請人家開了瓶,插了麥管,回到聯絡處門口,把麵包和汽水遞給申以澄。
申以澄紅了臉不接,小聲問:“小徐,這裡有廁所嗎?”她上次用廁所還是在湖州,實在憋得急了,不得已,只好向徐長卿求助。
徐長卿也覺得不好意思,說那邊過去一家地段醫院,裡面有。申以澄說聲謝謝,小跑著去了。過了好一陣才回來,臉也洗了,頭髮也用水抹著梳光滑了。徐長卿再次把汽水遞給她,她又說謝謝,咬了麥管喝汽水,喝了半瓶汽水,又吃麵包。忽然感慨地說:“好久沒喝過汽水了。”
是啊,好久沒喝過汽水了。汽水是文明世界的產物,是美國生活的象徵,在過去的老電影裡,只有在描寫舊上海的時候才有汽水出現。一個汽水,已經劃分開了山裡和城市。兩個人站在上海的街頭,喝著正廣和的汽水,才真真正正感到是回到上海了。
更隨宵夢向吳洲
六月的上海傍晚,只得二十五六度的氣溫,太陽下山得遲,快七點了天還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樹在延安中路上交叉著枝幹,枝幹下是城市的電網。園林工人像是與這些法國梧桐有仇,路邊行道樹向上的樹杈一概鋸掉,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