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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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的李元嬰遇到了十四歲的武媚。她正縮躲在一叢牡丹下哭。
“你不是白天替皇兄大膽馴獅子驄的武才人嗎?”
太宗得駿馬獅子驄,無人能馴。初進宮的武才人越眾而出,侃侃而談。一句若再不服,便用匕首殺之。場中皇族大臣譁然。
她嚇了一跳,抹了淚歪著頭望著他:“你是滕王殿下?”
“你認識我?”
她撇撇嘴:“宮裡除了三位皇子,不就是你了麼?”
“你這樣聰明,又敢殺獅子驄,還得了我皇兄讚語,誰敢欺負你啊?”李元嬰無比好奇。
武媚卻低下了頭:“我想邀寵,想和別的宮嬪不一樣。皇上臉上笑著,心裡卻不喜歡。我做錯了。”
眼淚撲撲的往下掉,像永不枯竭的泉眼。哭得李元嬰心軟:“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看著她暫露頭角,看著她隨侍御前。心一點點失落,一點點的陷落。
皇兄終有一天會放他去封地的。他終有一天會離開她的。他往後退了一步。也許他會接著再往後退,直到那距離遠的不足以讓他心疼。
她卻大膽的朝他走近,燦若星辰的雙眸怔怔的釘死了他的腳步:“我想我喜歡上你了,殿下。你也喜歡我的,是嗎?”
他聽到心咚咚的急跳著,渾身血脈賁張。眼睜睜的看著青蔥般的手指壓在他唇上:“我不要聽你說話。我不要聽到我不想聽的。”
他忍不住舔了下唇,舌頭觸到她嬌嫩的指腹。
武媚卟的笑了起來,扭頭就跑。腳步輕盈,裙裾翻飛。
很遠。
隔了很遠,風仍傳來了她的笑聲。
後來李元嬰覺得,自己那時真是傻。傻呼呼的常去皇兄跟前,傻呼呼的和皇兄一起下棋作畫賦詩,傻呼呼的插嘴和大臣們一起討論時政。
晉王李治說:“皇叔比太子哥哥還聰明啊!”
他看不見皇兄眼裡的陰霾,察覺不到大臣們的欣賞與驚喜。就連他眼裡只有皇兄身侍服侍的她。
真是個傻子。
直到她提醒他:“殿下,你最近少去東宮,也少見皇上吧。”
已為時太晚。太子與二皇子爭位謀逆被廢。皇兄沒有牽怒他。他此時才發現贏了皇兄的棋,皇兄的笑容裡多了別的內容。他不再接話議論時政,皇兄卻主動拿摺子給他看。
和氣的讓他心驚肉跳。
終於,皇兄和氣的對他說:“皇弟封王已久,現已成年,該去封地了。”
打發他走了一顆心落到了實處。又生離愁。
他平安的出了長安城,掀起馬車的轎簾回望。只覺得自己像只逃命的喪家犬,扔在身後的不僅僅有皇兄的猜疑不信,還有他傾心愛上的女人。
作者題外話:哎,寫不完了。明天繼續吧。
滕王——最是人間留不住(二)
太極宮終於撞響了悠悠的喪鐘聲。
皇帝駕崩,新帝繼位。所有的藩王都趕了回來。
李元嬰神色木然的和王公大臣一起在大殿為皇帝守孝。心裡反覆念著三個字:“感業寺。”
從前她哀哀說,如她進了感業寺,他念及情份,或者可以照顧她一二。
他行色匆匆的趕回長安,見了兩個人。
一個是他在皇帝病重時暗中遣回長安的侍衛空青。一個是初登大寶的新帝。
空青辦事利索,他信任他。遣他回來,是讓他在暗中佈置。他不忍如花般美麗的武媚一生伴隨青燈禮佛。
李元嬰有著十足的把握。
空青不辱使命。
“武才人去寺後挑水不歸,在河邊尋到了她的鞋。生死不知。”空青說這句話時,眼裡有神色有些複雜。
李元嬰那時並不知道空青受了先帝的遺命,他以為空青在替他擔憂。畢竟悄無聲息的將先帝的才人詐死弄走,是重罪。
可是皇兄已經駕崩了,還有誰會記得當初宮裡一個小小的才人?
晉王成了皇帝,將會有無數美麗的女子走進後宮迎奉他。他哪怕認識在先帝身邊侍奉的武才人。也絕不會對進感業寺剃度的她多瞧上幾眼。
自從知道皇兄身體不適,他就著手安排了。長安,晉見新帝之後,也許他永遠不會得到召見返回。有了她,不回便不回罷,那座宮殿裡除了她,他已經沒有了半點牽掛。
滕王妃原是滕縣縣令的女兒。他到封地不久,她的父親就病逝了,家中母親早逝,只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