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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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三娘搖了搖頭:“不悶。”
她的眉眼像這山水,清秀溫婉:“不能走了呢。丹華幫我診脈,我又有兩個月身孕了。”
杜燕綏愣愣的看著她,半晌才冒出一句:“你可真能生。”
說完用額頭抵著她的,心虛不己:“菩薩保佑,是個女兒就好。”
岑三娘撲哧笑出聲來:“睡吧。”
躺在床上,杜燕綏失眠了:“你和珍珠散步,和她說了什麼?”
岑三娘睡意朦朧,囈語道:“說了。她是個好姑娘。不用擔心她娘逼她。中表結親,生孩子容易成白痴。所以我才不願意。”
杜燕綏大驚:“誰說的?怎麼可能有這種說法!三娘,因為這你才不願意是吧?”
可惜岑三娘已經睡著了。嘴角噙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神秘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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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滕王——最是人間留不住(一)
離開太極宮去封地,李元嬰的心情有些複雜。
留戀有之,喜悅亦有之。也許今生再也無法回到長安,這個念頭讓他對太極宮突然之間充滿了感情。
他登上東北的鼓樓角樓,遙遙的望向封地:山東滕縣。千里之遙的小縣城會是他的第二個故鄉嗎?
晚風吹來,眼角餘光瞅到一抹裙角。他沒有回頭,情不自禁的微笑。
等了片刻,繫著小小金珠的白色披帛擲向他。李元嬰伸手捉住,抖著珠子板起了臉:“何人敢行刺本王?”
牆角傳來清脆的笑聲,探出一張芙蓉臉來:“殿下!”
見著她,那些複雜的思緒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李元嬰左右看了看,退到牆邊坐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武才人提著只藤籃,笑嘻嘻的在他身邊坐了,嘴微微翹起:“我就是知道。”
李元嬰嗅了嗅:“帶什麼好吃的了?”
武才人從藤籃裡拿出一壺酒,一盤胡餅,兩碟小菜:“胡餅是我親手做的。你最愛吃的牛肉餡。”
李元嬰拿起一張餅深吸了口氣,撕開,狠狠的咬了一口。熱氣從餅裡冒出來,雪白的餅烤的酥脆,牛肉餡鮮香。
武才人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吃完一張,遞過一杯酒:“酒是我進宮那年你教我釀的。”
李元嬰接過一口飲盡:“……比我釀的還好。”
他側過頭看她。她梳著垂紹髻,扎著兩根粉色的緞帶。末端綴著一排米粒大的粉色珍珠,正巧垂在柔嫩的面頰上。嬌美的樣子讓他衝動的伸出手想撫摸。他伸出手去,在她羞澀垂下眼眸的瞬間,伸手拿起了酒壺:“你親自釀的,以後可再也喝不著了。”
她卻伸手壓在了酒壺上,慢慢的握住他的手閉上了眼睛。
他眼睜睜瞧著她握著自己的手移向她的面頰,失去了力氣。手背觸到絲緞般光潔的肌膚,涼沁沁的,他卻似摸到了燒紅的鐵,燙得往後一縮。
她睜開了眼睛,目若燦星,讓他難以對視。
“明日,你便走了。你也不肯說聲喜歡我麼?”武才人低低的說道。
一股火嗖地從李元嬰心頭竄出,讓他想大喊大叫。他咬著牙忍著,忍得心頭漸漸泛起了酸楚。
“此地無人,你連說聲喜歡我都不敢麼?”武才人看著他,大聲問道。
李元嬰扭過了頭去。
“……是了。你去封地做你的王爺。王府裡會有你的王妃,側妃,姬妾。”她喃喃說著,站了起來,“等他死了,若我沒有子嗣,會被送進感業寺剃度為尼。王爺若還記得媚娘,記得遣人照拂一二,讓媚娘日子好過些。”
李元嬰驚愕的抬起頭,看到一滴清亮的淚從她臉上滴落。他下意識的伸出手,那滴淚落進他掌心裡。
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是我不好。今日特意為你踐行,我們都要過得好好的。”
他收攏了手指,將那滴淚藏進了心裡。
西風漸勁,夜色漸沉,鼓樓上沒有燈。不知為何,他始終記得淺淺月光下,她那被珍珠映亮的面容。
他記得她離開時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分神情。
她匆匆的披上黑色的鬥蓬。低聲對他說保重。
纖細的身影融進夜裡,行走間,露出月白色的裙裾。
“我喜歡你。”李元嬰對著宮牆外的萬千燈火輕聲說著。璀璨的燈光一直鋪到天盡頭似的,在他心裡,卻永遠不及她的面容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