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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上個墳,後來想還是算了,我娘那麼疼我定是跟我到江南來了,我還是自己燒吧。
到了九月頭上,江南的天氣仍舊不見涼爽,我懶得動,便在亭子裡窩著看書,偶爾下了場大雨過後我就到附近山路上走走,偶爾有蘑菇冒出來便採一點回去,騙崔扶說是大價錢買來的,吃過兩次之後崔扶說,不如我的職分田都養蘑菇吧。我說沒那麼多木屑,等有了可以直接栽土裡的蘑菇再說吧。
不過,他說起這個我倒是真得想想職分田種點什麼、怎麼種、請誰種的事,不能到了明年要播種了還兩眼一抹黑,那可真成了菜花了。請誰種的事兒我問了崔扶,他說依例是官府指派佃農去耕種,不過大概到後頭佃農只能拿到十之四,自然也可以自己去照管收地租,大多數嫌麻煩便罷了。黑,真黑心。這不就是明搶麼?都不給佃農活路了。我跟他說讓他去跟縣太爺說說,那職分田我們自己管,到時候有田租與否不與他們相干,崔扶點頭說:可。然後瞅瞅我又道:“反正崔夫人你有錢,就算明年收不到什麼,後年也總能收到一些。”
有了這個念頭,我便扮了男裝,又把自己弄得土裡土氣,跑到鄉下地方和農夫們套話兒,剛開始因為我這一口外地音沒幾個搭理我的,後來見我來得殷勤嘴上又都是好話便跟我一一說了,我心裡頭好歹有了個譜。
那天,正自高興,誰知道老天爺竟見不得我快活,兜頭一場雨澆了下來,我和夥計、丫環三人就這麼淋得溼呱呱的回家了,崔扶在我們那小中廳廊下站著,衝著我笑:“下了好大的雨啊。”
“你少幸災樂禍,莫笑人,笑人不如人,看你哪天路上遇見大冰雹等我怎麼笑你。”我一手掩著額頭一手提著袍角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廊下,立時便聞到一股茶香,這是崔扶他爹孃特意派人送來的,據說是他最愛喝的,我倒並不很喜歡,覺得像漚爛了東西的味道,我剛才一路跑現在正渴得慌,所以現在聞到這味道如同玉液瓊漿,忙忙一步邁進門檻,一邊還唸叨著“渴死了……”
“回來了。”
“啊!回來了,你怎麼來了?”我定在那兒回頭看看崔扶。
“你跑那麼快,子槿來了這句話我還沒說出口你就急驚風似的進了屋。”崔扶也一步邁進來緩步去到桌邊與盧琉桑站一起。
“啊,盧公子什麼時候來的?公幹啊?”我問道,一時想到自己這狼狽樣子便也不等他答趕緊又說,“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實在太失禮了,你們先聊著,我去換了衣服順便讓廚娘預備些好飯菜來。”
回身邁步,腳下不知怎麼就一個踉蹌差點摔了,真險,這要是真摔下去我這前門牙就保不住了,都是盧琉桑的眼神給嚇的,就像他們家祖上丟了一塊官印終於找著行竊者一般,這眼神看誰誰能不扭頭啊?
這處院子不大,我走回房也沒用多大一會兒,房裡桌上擺著幾個盒子,地上一隻箱子,這都不是我原有之物,丫環指給我瞧,桌上的是“盧大人”送的,地上的是家裡老爺託人帶來的,我讓丫環開啟瞧了瞧,都是些玩物,只兩件我喜歡,翡翠涼蓆和一塊玉枕,上面綁著張字條,說是溫涼玉枕頭,一面暖一面涼,全年可用。
盧琉桑送的我也讓開啟了,一些更小的玩意,還有些洛陽集市上的東西,還有幾件簇新簇新的衣服,式樣是這縣城裡沒有的,興許是京裡最近時興起來的,讓丫環收了我便到床上歪一歪,讓她到了飯時再叫我。
躺下了其實卻睡不著,腦子裡翻來覆去的都是出嫁那天的事兒,就連那些只見過一次的夫人小姐們的臉孔也都清晰起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記效能這般好,她們在我腦子裡虛偽的笑個不停誇個不停,其餘的聲音便都被掩蓋掉了。然後我又想起那隻狗一般大的雁,把我額頭砸了一個包出來,也不知道真給放生還是殺掉吃肉了,沒準後來崔家的菜桌上就有一道菜是雁肉偽作的。
那天,真熱鬧也真是累人,我現在想起來好像渾身立刻都痠軟了呢。
我們宴請盧琉桑的那頓飯也算不得豐盛,席間我不怎麼插話,只聽崔扶和盧琉桑兩個各敘近況,說到成親時,我抬眼看了看正放在盧琉桑面前的那盆菜,綠豆苗用細細的肉絲炒了,顏色也碧綠碧綠的,看著就想動筷子,不過,離得有些遠,我這一筷子伸過去估計袖子就要橫掃好幾道菜了,不雅,太不雅,只好作罷。
因為我剛才一心一意在糾結要不要吃那道菜,所以他們說了什麼也沒聽清楚,當然了,即便聽清楚了也與我沒大關係,至多道聲祝賀再說兩句因為奉旨上任不能親去觀禮什麼的,好歹這算個正當理由,不用崔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