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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興致。
“你身上有銅錢麼?”崔扶問我。
“有是有,這個地方可沒有賣遊戲玩意兒的。”我說道,不過還是把放在茵褥下的錢袋拿出來遞給他,誰知道他又有什麼古怪的法子。崔扶把方桌往後挪了靠在車板上,空出一大塊地方,然後笑眯眯對我說:“來,咱們玩擲錢,開元通寶為正面,這一把錢擲得正面多者為勝。”
“你不覺得這個遊戲很幼稚無聊麼?”我問他,正反面……扔完了再數一遍,顯是閒的慌。
“反正也沒有更好的遊戲,將就些吧,等到了驛站讓丫環們把雙陸、陸博、樗蒲什麼的模子找出來就有得玩了。”敢情他還打算一路跟我賭到江南。
這麼簡單的遊戲崔扶玩得興致勃勃,一旦從我這贏了一枚銅板便高興得很,比及第那天樂呵多了,真是個奇怪的人。車在驛站停下的時候他果真讓丫環們翻了箱子出來放到車裡,玩得不亦樂乎,只可憐了我跟哄孩子的奶孃一樣,除了有張臉蛋能看兩眼之外一枚工錢也拿不到。
玩著玩著,終於玩到了圍棋,面對那縱橫各19道的棋盤我真有點暈,當年和石姬玩就從來沒贏過,這是我的短處,果然,一盤之後我潰敗,崔扶樂不可支,說終於找到比下棋更好玩的了,非要讓我跪下叩三個頭拜他為師學下棋。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讓我拜你為師,那以後我叫你爹啊?”我問道。崔扶正吃著葵花籽,那皮兒便噴了出來直貼在我面頰上,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輕輕兩根手指一拈拿掉了。崔扶不提拜師的事了,專心致志教我下棋,還很含蓄地說我“差些天分”。
一路就這麼賭著過了江,先前玩雙陸、陸博之類贏來的銅錢在圍棋之後通通進了崔扶的腰包,面對著滔滔江水我不禁感慨,可比黃河的水清多了。崔扶接一句:“還不是一樣見不到河底的魚。”船靠了岸,崔扶說不急,說這六朝古都繁華自不一般,況且,這才是真正到了江南,要去好好遊覽一番才不虛此行。
崔扶帶我吃了好些東西,夜晚還僱了一搜小小的搖櫓船,船頭掛一盞燈籠夜遊秦淮,河兩岸那當日繁華的富貴之家如今也已消散,崔扶似是有些感慨扭頭與我說道:“五姓之家也會沿著王謝的車轍走下去。”我只能說,看得真透徹,就是嘛,事物互有消長,王朝還改朝換代呢,何況你們一個小小的家族,早看開了早好,別端得跟大唐律似的,早晚也有改的那天。
被他這麼一感慨眼前的這河啊這水啊,儼然化成了老夫子說的“逝者如斯夫”的那“斯”,感慨。舊著燈籠的光,感慨中的崔扶沒了平日那萬事無所謂的神情,平添了一種,我想了想,算是一點點的憂鬱吧,惹得那年輕的船孃不時回頭來看,最後待我們下船的時候她還偷偷跟我說:“你家少爺可真俊俏。”
“是啊,一路走來大家都這麼說。”我說道。
除非是天仙,否則誰往崔扶身邊一站——都是那菩薩座前捧著拂塵的。
桃花縣尉、菜花夫人
古都這一晚印象最深的便是崔扶的感慨,第二天又急匆匆上路直奔上虞而去,此時的江南蒸籠一般的熱,我便埋怨崔扶:“這麼熱的地兒喘氣都費勁,書上都說了溽熱,你當初就該挑個北地,多涼快。”崔扶不疾不徐安慰我:“沒事,習慣成自然,熱個三年兩年你就習慣了。”三年兩年,你還打算在這兒發揮所有的熱情和抱負麼?
這熱讓我受不了,纏綿的雨也讓我有點無福消受,大概我們那北地來的兩匹馬也水土不服,一時竟病了爬不起來,龐大的身子倒在地上,看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雖然它們是畜生而已,可但凡心存一點慈悲的也會為它揪心,比如說我,更何況它們還是昂貴的馬,若死了,我的嫁妝就少了分量,所以,花多少錢也得治好,可眼下,赴任之期在即,崔扶顯然是不能在這兒守著馬了,好在帶來的幾個僕人裡有略懂些馬的,於是留下兩個人照看著,我和崔扶此時也只能到驛站裡去借馬前行。
於是,讓我憋氣的時刻終於來了。按制,像崔扶這個等級,驛站只能提供一匹馬,本來我想讓崔扶騎馬,我和丫環們擠一擠也就罷了,誰成想,驛站那紫棠臉的中年人對我家上前要馬的小廝不屑一顧,說沒有馬了。我家小廝雖說在京裡還知道夾著尾巴做人,可出了京這一路看著都威風凜凜的,像御輦前鳴金開道的。於是小廝先底氣十足罵了句“放屁”,然後便道:“你那馬廄裡拴著好幾匹馬,當我是瞎子看不見麼?我家大人又沒有為難你違了法度,不過是命官該享用的,得的是朝廷的恩惠,又沒有沾你什麼便宜,你倒是這般形狀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