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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謝流芳那掃了一眼,倒見他和跟前那水靈靈的小倌兒有說有笑。過去謝流芳要這麼對他一笑,簡直比曇花一現還要難得,金貴至極。眼下這金貴頓時就跟不值錢似的,嘩嘩往人眼前送,還是給一個小倌兒。
趙珩不免覺得自己過去太可笑了,費盡心思想要摸透那人,保護那人。自以為功德圓滿,兩情相悅,還是不及那人心裡的寡情。
花前月下,荷塘幽香,那些呢喃的情話和深吻,身體廝磨的溫熱,竟然都融不了這人胸膛裡的一顆心。
然而,那些又都算什麼呢?
當年追求醉坊蘭莘公子,歌姬孟小婉,天香樓頭牌冷香的時候,無論從陣仗架勢,還是名聲傳奇上看,都比這次浩大許多。
風流京華的小王爺,如今栽在這麼一個人手上,傳出去究竟說是笑話,還是報應?
天下之大,美人之多,怎麼偏偏不巧,就遇到了謝流芳,憑什麼眼裡只能有你謝流芳?
趙珩實在是心有不甘,幾杯酒水下肚,忽然貼到月清耳邊,含著他的耳垂低笑道:“過會兒琴會結束後,本公子就要了你,好不好?”
月清驀然紅了臉,垂了下頷,不敢抬頭看他。
下一刻,大堂裡悠悠傳來一首笛曲,冷清的調子生生讓笑眉館的濃豔的聲色靜默下來。
臺中站立著一個少年,他每吹奏一小節,周圍的紗幕便放下一簾。
直到所有粉色輕紗都垂落及地,像神秘的紗帳憑空出現在笑眉館中一般,眼看其中人影綽綽,卻又不能看得真切。
燈火紅暈,滿樓淡雅清香,曖昧十分。
不多時,笛聲驟停。
紅瀾說:“琴會開始了。”
chapter 23
趙珩是第一次聽琴會,卻有些欲罷不能的感覺。
過去在宮裡跟著皇子一道學琴的時候,只聽太傅說過提過浙派指法,卻不知道浙派古琴竟然如此細膩、輕婉。
更吃驚的是,接連幾個相公的彈奏,竟然都沒有絲毫錯漏,甚至琴韻四生。
倒是前來踢館的幾個書生,反而顯得生澀異常,也不知道是技法不精還是被這紅樓裡的場景給嚇唬了。
趙珩心道,若讓郭小將軍和陸二見識到此情此景,恐怕他們也樂意來這天熹書院帶上一年半載。
趙珩一邊暗歎,一邊手中技癢,不斷跟著音律敲打節拍,手指也慣性地在桌上做出撫弦的樣子。
一曲《秋鴻》終了,趙珩惋惜搖頭:“技法是不錯,琴韻差些,秋鴻當有自命清高的傲氣,卻被那相公彈成了淒涼曲,可惜。”
閻肆道:“剛撫琴的那位,可是去年奪魁的紅靡相公。”
司瑾接道:“你也懂浙派琴曲?”
趙珩笑道:“不懂,聽總會聽。”
傅陽忽然想到什麼,驚道:“我剛就覺得這曲子耳熟,這會兒想起來,可不就是流芳小時候最常彈的曲子?那會兒我們都嫌難,曲譜都懶得瞧,就他彈得最好!”
司瑾點頭:“說起來,是有這麼回事。”
伺候謝流芳的小倌兒名叫意和,長得甜美,臉上始終掛著笑,聽傅陽那麼說了,便依在謝流芳懷裡,道:“公子可有雅興撫一曲?”
傅陽一聽,立刻道:“對對對,流芳,你也去踢個館啊。剛誰說的,就算彈不好還能拿錠銀子。”以他們幾個的家世,自然不在乎這個把兩銀子,不過圖個好玩。
趙珩也含笑望著謝流芳:“知你琴藝不低,卻總不好好彈,不如藉此機會讓我開開‘耳’?”
謝流芳淡笑:“你想聽?”
趙珩凝著他:“想。”
“就剛才那《秋鴻》,可好?”
“好。”
紅靡相公之後,再無人踢館,一時滿樓靜寂。
眼看今日琴會已得圓滿,堂中卻響起忽然一聲朗然高喊:“西湖——謝公子——請教——紅靡相公!”
謝流芳下樓時周圍已起喧譁,待他走入帳內,這喧譁又忽然靜止了。
謝流芳對紅靡相公道:“謝某欲借閣下寶琴一用,不知可否?”
紅靡見到面前這人,又聽到這恭敬口氣,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將懷裡的琴遞過去。
“多謝。”
謝流芳將琴擺在案上,手指隨意撥了幾個音。
隔著粉紅色的紗幔,趙珩依舊能感覺到謝流芳抬起頭正看著自己,只是表情模糊,看不真切。
婉約的琴音盤旋而出,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