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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旨不準說。」
楊銳氣道:「豈非什麼有旨不準說,分明是爾等藉機陷害!」
話音落下,楊銳就作勢欲撲上前擒那剛毅,這四下裡兵丁慌做一團,忙見其拽住,便聞得臺下一片笑聲與噓聲了。
只道說,上啊,殺啊,卻無一人為其感慨嘆息。
這當口,玉堂春也是一陣唏噓,不禁思來,這一場戲紛紛擾擾,你方唱罷我卻登場,人生一幕悲辛無盡,喜樂難料,只道風雲變幻莫測,紅塵滾滾,天意無常,不若隨心所至罷了,因此掩面不看,又拽了六子的手臂往後而行。
此時,又是二通鼓響。刑場也驗明正身,用硃筆勾決,朝裡一丟,下令行刑。是以這裡裡外外,氣氛格外熱鬧,圍觀諸人,都伸長了腦袋瞪大了眼睛,只等那鬼頭刀一舞便是人頭落地。
玉堂春卻是不看,只想拉了六子早些離開這汙穢之地,便是腳下加了步子卻又是人擠人,寸步難行。無法,只得頓在原地又求人讓路。
可六子捨不得走,直拽著玉堂春的袖子嚷嚷著再看會。玉堂春白了他一眼,又自拽了他前行。
三通鼓響,師徒二人,還在那圈內晃盪。
此際,適逢薄暮,殘陽如血,那鼓聲在暮色中聽來竟是荒涼又蒼茫,隱不住悲哀,玉堂春長長太息,隔著人群看那血色昏陽,便似呆了一般。這晌,鼓聲也落下了,刑場內歡聲湧動,想是那劊子手的鬼頭刀見血了吧。
也不敢去看,玉堂春拽了六子的手再復前行,卻聞得那歡聲如潮中,有一個聲音朗朗傳來,便如長空利劍直破雲霄。
「有心殺賊,無力迴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忙回頭去看,正見得一個漢子仰天大笑,竟似將生死置之度外,於這殺場內引頸一塊。這樣的人物,玉堂春只在書上見過,卻是沒在這人堆裡瞧過,不禁愣住,又不禁悲從中來,便只見那漢子仰天笑畢,頭也不回跪在刀下,直衝那劊子手喝道:「來吧!」
不敢去看,也忘了轉眼,這一剎那的工夫,劊子手手起刀落,血光突濺,那腦袋瓜就齊齊的掉了下來。
至此,人生事,不必百年,休矣……
涕淚長留,玉堂春只牽了六子的手擠出了人堆,便往回行了。
回到回春堂,天已經麻黑了,吃了晚飯玉堂春就吩咐六子早些關門。
白日裡,一番折騰師徒二人早是疲乏倦怠,更況下這京城裡頭出了大事,夜裡定不安生,早些關門,早些歇息,也好謝門避禍。
堂門關下,玉堂春就進了裡屋歇息,他原本以為,白日裡自己見了殺人的場面定是不得好眠,可誰曾想,人一累極便添睏倦,這一挨床不等周公來喚,自己就先去見他。睡了半晌,正是入夢,卻聽得堂門驟響,一聲快似一聲。
忙起身穿衣,就喚了六子掌燈開門。
門開後,玉堂春是大吃一驚,來的卻不是別人,正是他白日裡要尋的侯閱然侯大人。侯閱然卻不是一人,與他同來的還有前些日子逃脫的鍾承全。
忙請了他二人進屋,玉堂春在屋外周遭巡視了一通,不見異常這才趕忙關門。門一關,鍾承全就開口了。
「玉先生,此番前來仍是有事要求。」
「鍾先生哪裡的話,有什麼事只管開口,我倒是奇怪先生怎麼與侯大人走到了一處。」他此般問道,只換來鍾承全一聲長嘆。
「說來話長,還是煩請先生為侯兄看看傷口吧。」
聽得這話,玉堂春才注意到侯閱然的面色發白,顯是受傷不輕,忙拿了燈察看,只見得侯閱然渾身上下血肉淋漓,已見不得一塊好皮,不由大驚,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先生莫慌,先為他止血,我再細細道來。」鍾承全如是說。
玉堂春這才吩咐六子打水為侯閱然清洗傷口,一面清洗傷口,一面聽鍾承全說了此次的來歷。
原來,那侯閱然竟是鍾承全託了幾個江湖朋友,從大牢裡救了出來的。
變法事敗,侯閱然也隨著一徑謀事者被抓入獄,只是他頭面小干係不大,是以才能活到今日,可那恭順王府與譚嗣同就遭了殃。今兒早起,譚嗣同與其它幾人在菜市口被殺了頭,恭順王府也抄了,一府的王爺貝勒、福晉格格一骨碌全發配到了寧古塔。
也是造化,逢得鍾承全再次進京探得這個訊息,就買通了幾個舊日的江湖朋友,捨身將侯閱然搭救了出來。
說到此處,鍾承全轉頭去看了看侯閱然,侯閱然神情木然,一語不發只回望著鍾承全,眼中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