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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是不願失態於人前,夜半,我起身出了營帳,與守營的弟兄打了招呼,便走出了營區。這裡不是前線,進出並不如先前管理的那樣嚴格。我出營後,一直不停地向遠處的一片樹林走去。
走進我才發現這是一片竹林,只是現在天氣寒冷,看不到竹葉繁茂,巨大的竹枝孤獨突兀地崛起,仿若一支支立向天空的長槍,很有些劫後戰場蕭瑟空冷的味道。
我只在竹
4、第四章 。。。
林裡前行了數十步,突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修我甲兵,與君同徵;攜我長刀,與君同戰;君生從令,君去何蹤?”
這聲音蒼涼而渾厚,勁力夾雜寒風,足已使人心聲顫慄。我一時間彷彿被這聲音定在了那裡,不能前行或後退一步。
“什麼人?”那個人似乎發現了我的存在,一步一步向這裡靠近。
我本能地想轉頭離開,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我的雙腳並不在聽命於我。呆站在那裡,想著剛才那人說過的話,我忽然覺得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彷彿在哪裡聽到過。
不遠處,一個人的身影簌簌穿梭過了密密的竹枝,瞬間站到了我的面前。皎皎如銀的月色,把他臉上的稜角昭顯得更加分明。一雙炯目裡透出冰冷的寒光,仿如夜空下的一匹獨狼。
他許是見我身著軍服,驚奇不語,便再次開口:“你是哪個營下的?叫什麼?”
“金刀九營。楊敬佩。”他的話語有一種讓人不得不臣服的威懾力。
“為何半夜出營?”他臉上略有些懷疑的神色。
我知道,當著這樣的人,實話實說,是唯一的答案:“今日碰到一位故人,忽然念起家鄉種種,夜不能寐,故四處走走,遣散一下。”
“你家鄉在哪裡?家中還有何人?”他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我不知這算不算盤問,只得一五一十地說了:“家在容城,家中父母,兄長均喪於開陽敵軍的魔掌。如今,只剩下我了。”
他看了我一眼,又問:“從軍是為了報仇?”
我定了定神,堅定道:“嗯,國仇,家恨,終此生而難忘。”
“如此甚好,終生都有個念。”他說完,臉上竟有些悽然。半晌後,他有些自言自語地緩緩說道:“是仇,便總有報的一天;只是,這世上還有太多恨,不如報仇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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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在竹林裡遇到的那個人,說完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便自顧自的離開了。我回去的時候,也沒有再多想。第二日天明,我趁著驛官入營的時候,便把那封寫給宋清揚的信塞給了他,並囑咐他收信之人就在韓城太守府內,讓他速速轉送。
當時,我只想盡快見到爹爹的故交,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便在信中提及了他的字。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信使辦事極為迅速,三天後,我便收到了宋清揚的回信:敬佩,見信知你安好,心中深為安慰。我不久前,曾回容城探尋你們一家,得知噩耗,數日輾轉不能安寢。今日得知你尚在人世,便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必打點一切,與你速見
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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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他的回信,我心中著實激動,一種多年未有的溫暖縈繞於心。終於,在這世上,我還有“親人”。接下來的數天,我一直在盼望與他的會面。只是我沒有想到,這次我們的見面,並不只有我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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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備軍又接到命令:繼續向西行軍,三天後離開韓城。就在我擔心自己可能見不到宋清揚的一刻,我忽然被魏參守親自帶到了中軍營帳前,一路上,他反覆只說著一句話:“敬佩,你來日若發達了,千萬別忘記兄弟們。”
中軍大帳,是趙然大將軍的營帳。我被人帶入,亦步亦趨地跟著。見前面的人跪下,便跟著跪下。
“啟稟將軍,人帶到了。”帶我覲見的人,示意我請安。
我小心磕頭,恭敬得謹小慎微:“金刀九營,楊敬佩,參見將軍。”
“起來說話。”………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心裡猛地一驚,倏地抬頭,就看見了那天在竹林裡遇到的那個人………正坐在中軍大帳正中的將軍椅上,沒有表情地看著我。
我意識到自己的冒犯,立馬低下頭去,耳邊卻響起了宋清揚溫和熟悉的聲音:“趙將軍,這就是在下向您推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