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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了,他在這七年的時間裡,一顆心沉了又浮,浮了又沉,將期待和愧疚熬成了滿腔怨恨,等待沈培楠的出現去填補心裡的巨大空白,大約在他心裡,對方還是那個粗魯又貴氣的將軍,心懷家國大業,根本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但他沒想到沈培楠也恨著他,恨到要當眾剝開他的皮囊,讓他磕頭謝罪。
他蜷縮在窗後,感覺身軀成了一塊薄影子,被燈光穿透了,一寸寸被炙烤的發黃變脆,他不知道他們倆怎麼就被逼到這種地步,內憂外患,沒有退路,也沒有活路。
他用手捂住臉,退守在這間草棚裡,這是他最後的陣地,然而這屋子也像惹了魑魅,幽昧的暗黃色燈火裡,到處上演的都是他們的往事新事,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床上,被各種複雜而洶湧的感情吞沒了,彷彿濁浪捲過海灘,剩下的,都是最乾淨的愛。
他愛沈培楠,再怎麼心懷怨恨,還是愛。大約沈培楠也愛他,否則也不用費盡心力的要跟他鬥爭到底。
莫青荷把自己埋在稻草堆裡,感覺渾身滾燙,他聽著外面的風聲雨聲,渾渾噩噩的過了半宿。
等再醒來時,外面還是夜色沉沉,煤氣燈的光暈把屋裡簡陋的陳設都籠上了一圈毛邊,他從床上坐起來,把被子抱在懷裡,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大汗,全身輕飄飄的沒有力氣,然而頭腦卻徹底清醒了。
莫青荷像一支箭似的跳起來,心驚膽戰的撲到窗前,往外一看,卻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碧空清潔如洗,一輪彎月橫空出世,將地上的水窪照得晶晶亮亮,空氣裡有一股剛剖開的西瓜味,是夏夜的泥土腥,不遠處的幾棵大槐樹底下,站著的卻不僅僅是沈培楠一個人。
國軍隊伍裡,旅部以上的軍官幾乎都到齊了,一個個靜默無聲,站在沈培楠身後,在他旁邊,還有幾名穿灰布軍裝的人影,莫青荷定睛一看,竟然看見了四營長,帶著小栓子和三四位同志,與國軍保持了幾米距離,站崗似的凝視著夜幕裡的小草棚。
孫繼成與沈培楠離得最近,他也淋透了雨,倒不怎麼狼狽,還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唇邊一抹壞笑,用餘光掃著沈培楠,道:“軍座,我瞧著小荷葉兒醒了。”
“媽的,你以為老子沒長眼嗎?”沈培楠身形不動,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好事沒見著你,兄弟丟人的時候,數你來得最快。”
說完斜睨著側後方:“他媽的還帶這麼多人,你小子故意來拆臺的吧?”
“您不能這麼說啊,有問題部隊解決,進了隊伍就是親兄弟,這可是您的指示,我們這不也是著急嘛。”孫繼成撇了撇嘴角,“一個個睡得跟死豬似的,這還被包圍著呢,我砸了好一陣子門才挨個兒叫醒,軍座,不是我說你,這些當官的可得練練了,警惕性太低!哪天要是小日本摸進來,一個手榴彈全放挺了!你得下道指令,明天一早,我讓團級以上軍官通通集合,跟著我跑圈兒去。”
他朝左右看看,見大家都面容嚴肅,乾脆用兩手放在嘴邊攏成喇叭,朝草棚大喊:“喂,嫂子,哥哥們在這站了大半宿,凍的卵蛋都涼了,看在我們的面子上,別跟我們當家的置氣了,啊?”
沈培楠嘖了一聲,抬起腿踹了他一腳:“滿嘴放屁!”
這一幫軍官平時只有討論戰況才有機會聚在一起,每次都嚴陣以待,生怕在長官面前出錯,這次終於得以放鬆,一個個伸胳膊動腿,活動僵了大半夜的肌肉,顯露出平時喝酒聚賭的兵痞樣子,嗷嗷的跟著吆喝起來。
就連旁邊的八路軍也加入陣營,拍大腿的拍大腿,拍巴掌的拍巴掌,小栓子還是鬧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是件挺好玩的事,跟著咧開嘴嘿嘿直笑。
就在這響成一片的不懷好意的笑聲裡,草棚的門突然開了。
莫青荷走出來,踩著石頭小路走到沈培楠跟前,大家一下子安靜了。
沈培楠不想在外人示弱,故意冷著一張臉,俯視著莫青荷,看見他軍帽上端端正正的彆著青天白日帽徽,眼睛裡終於帶了點溫度。
莫青荷沒有理會他,站了一會兒,突然高高揚起右手,沈培楠反應極其敏捷,馬上後撤一步,率先捂住臉,表情都扭曲了,瞪著他道:“小兔崽子,你再敢抽我一下試試?”
莫青低著頭,露出一段細膩的後頸,肩膀微微發抖,沈培楠以為他是要哭,手足無措的想上前安撫,莫青荷卻突然仰起臉,眼角眉梢都寫著幸災樂禍,笑眯眯的望著沈培楠,然後就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輕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