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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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孟波第一次見面在何時已經無從知曉,過去他在我眼裡是流動的風景,如一棵樹,一朵花,他安靜地生長著,不曾來打擾我一分一毫。
我對他有印象是在工會組織的集體相親活動上,當時電力局,公安局,附屬醫院,還有一個高中,四個單位的未婚青年由一些熱心的大媽大叔匯聚到一個小禮堂裡。桌子被拉到邊上圍成一圈,頭上有某次聯歡活動還沒有撤下來的彩紙氣球,小小的舞臺上支著話筒。
但凡這樣的相親活動,幾乎一邊倒的是女孩子多,倒不是說這個世界就女多男少了,實在是願意去相親的男人們不多,或者面皮薄,或者敢於從生活中自立更生去追求。女孩子們相對比較尷尬了,有高學歷和穩定工作,家世也不錯,但是長相一般,結果很容易高不成低不就,對於同等條件的男人來說,她們有點過於清高,而下嫁的話,她們寧肯瀟灑地單身著。
我正單身,沒有女友,所以想到這裡來碰碰運氣。
而孟波,當時他和小梅還沒有正式說分手,他本來不想來,因為性別比例失調,給臨時拉來充數。結果那傻子上臺的時候還交代,“我其實已經有女朋友了,那誰非讓我過來,我就給大家娛樂助興。”
我想到我的朋友老代,那傢伙已經跟媳婦領證了,結果聽說這個活動,也非要來湊湊熱鬧,見識見識美女。美女沒見著,他對著現場桌子上的水果和牛奶糖洩恨,左右開弓吃得滿嘴都是。
這個時候我低頭給網友發簡訊,約了半個小時後上游戲,讓工會給我留位置,然後我聽見離我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人用吉他彈了一曲《愛的羅曼史》。現代人被MP3荼毒過的耳朵,突然在這麼近距離內聽到木質吉他的音色,那種驚詫乃至驚豔讓我瞬間抬起了頭。
孟波抱著吉他坐在臺子上,雙腿交疊,低著頭,看不清臉,只有一個鼻子高高地挺起,那貼頭皮的毛碎,短得隱約可見頭皮。他穿著長袖T恤,外面一件黑色短風衣,下身休閒長褲,一雙球鞋。
他顯得很放鬆,腳尖輕輕打著拍子在點,可是始終不肯抬頭,光顧著盯自己的手指,所以其實在這麼多人跟前表演,還是很緊張的。
我在想,這個人一定很醜。
一曲畢,他還是低著頭,靦腆地笑著,迅速鞠躬,然後匆匆溜下臺。
我的目光追逐著他十多秒,他跑到角落裡去,低頭在那裡整理他放吉他的盒子,整個人幾乎要隱藏到窗簾裡去。接下來臺子上有個漂亮女孩子表演街舞,我的目光又給吸引回去。
看完街舞,實在沒什麼意思,我看看時間差不多,就從後面偷偷溜了出去,在樓梯間的時候,我看見剛剛彈吉他的孟波正在打電話,他臉色平靜,一邊回頭看了我一眼,一邊低聲道:“好的,我知道了,我明天下午在的。那明天見。”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回頭多看了他一眼,就見他面對著牆角落,把頭低低地垂下去,肩膀斜斜地靠在那裡,彷彿非常悲傷的樣子。
約莫過了十秒鐘,我還在慢慢往樓梯下踱步的時候,他突然揹著吉他風馳電掣般衝下來,幾乎撞到我身上。
後來我知道,就是那天小梅跟他提分手,而他衝下樓倒不是去找個地方哭,而是人家要來宿舍拿走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想先幫著收拾收拾。
“哭了沒有啊?”我問他。
“沒什麼好哭的,更多的是覺得自尊心受損,面子上下不來。”
“那麼你不愛她。”
“可能是的。”孟波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從來沒有很深地愛過一個人,我覺得愛情是小姑娘幻想出來的,或者也是有的,不過我愛無能。”
我打哈哈,“不是性無能就好。”
他朝我翻了個白眼,約莫覺得自己假正經過頭,於是咧開嘴笑了起來。
當時的孟波對我還沒有印象,因為我也是那種丟到人海里就不怎麼引人注目的傢伙。
但是半個月以後的一次面試使我們徹底成了朋友,並且機緣巧合,進而成了室友。
那時候醫學院的一個實驗室招收實驗員,對我們寫論文搞研究乃至和導師們拉關係都大有助益,本來實驗室負責專案的教授準備找自己熟悉的學生,不知道怎麼後來鬧出事情來,箇中緣由我也不清楚。總之看到佈告欄說公開徵招,我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去排隊了。
面試的內容很簡單,回答一些常規性的問題,然後在顯微鏡下把培養皿裡的細菌染色,問題是一般情況下這個過程最好由兩個人合作完成,想到前面幾個應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