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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卿從浴室中走了出來,精緻的薄嘴唇有一點腫,嘴角也紅紅的。脫鞋上床靠向餘至瑤,他的聲音清脆而又曖昧:“二爺,這樣……好嗎?”
餘至瑤笑了一下:“挺好的。”
杜芳卿又道:“二爺躺下睡一會兒吧。”
餘至瑤搖了搖頭:“不睡了,睡不著。”
這天晚上,杜芳卿被汽車送回了那一處冷宮般的小院。
走進冷嗖嗖的臥室裡面,他抱著肩膀坐到床邊,出神似的一動不動。猛然打了一個冷戰,他心中是又快樂又悽苦。
抬起衣袖仔細嗅了嗅,臨走時餘至瑤抱了他半天,染了他滿身的雪茄氣味。抬手摸上發燒面頰,他覺得下午這一場旖旎,簡直宛如一夢。
47、初春
今年天冷得很快,轉眼間就飄了冬季第一場雪。餘公館內新近重灌了暖氣管子,房內比往年溫暖許多。入夜之後,萬籟俱寂,餘至瑤擁著棉被盤腿坐在床上,也不開燈,單是扭臉望著窗外。窗外燈光暗淡,正能看到細雪飄飄灑灑的落。
啞巴坐在一旁陪他,也是無聲無息。兩人不知坐了多久,最後餘至瑤輕聲開了口:“我今天又去見了芳卿。”
啞巴沒看他,單是一點頭。
餘至瑤接著說道:“他給我熬了一碗補湯,我沒敢喝。他臉上裝傻,心裡好像也有些難過。”
房內“嗤”的起了一聲輕響,是啞巴划著了一根長杆火柴,在為餘至瑤點燃雪茄。
餘至瑤垂下頭,自己嘟嘟囔囔:“我總記著他摸過耗子藥。”
從啞巴手裡接過雪茄吸了一口,他彷彿是有了個消遣。很愜意的撥出一口煙霧,他咳了兩聲,繼續說道:“維元那個混賬東西,昨天又要給我送人。小姑娘才十四,來了之後幹什麼?給鳳兒當姐姐嗎?”
他心平氣和的噴雲吐霧:“我可不要。”
忽然轉過頭來,他一本正經的問了啞巴:“你要不要?你如果要,那就給你。”
啞巴望著他的眼睛搖了頭。
餘至瑤忽然笑了,感覺當下這種氣氛,倒是難得的溫暖靜謐:“打一輩子光棍啊?”
啞巴也笑了,一邊微笑一邊點頭,同時語氣肯定的“啊”了一聲。
餘至瑤向他探過身去,抬手一點自己的胸膛:“因為我?”
啞巴依舊是微笑,微笑著點頭:“啊。”
餘至瑤狐疑的審視了啞巴的神情:“真的假的?”
啞巴臉上的笑意加深擴大了。對著餘至瑤的肩膀輕輕擊出一拳,他把聲音提高了一個調門:“哇!”
餘至瑤得到了答覆,可是依然盯著啞巴,彷彿覺得此事玄之又玄,不能輕信。
餘至瑤不睡覺,啞巴就坐在一旁陪著他。冬天到了,小黑螞蟻盡數消失,他如今身邊只剩下了一個啞巴。
當然,在每天的晚飯之後,還有一個鳳兒。鳳兒現在能吃能喝,然而瘦骨伶仃。吃過飯後坐在餘至瑤的身邊,她趴在茶几上讀書寫字,成績倒是好的,每回考試過後都要出一次風頭。
午夜時分,啞巴熬不住了,悄悄的蜷在床尾打了個盹兒。凌晨時候他醒過來,發現黑暗中橙紅火光一明一滅,竟是餘至瑤吸了一夜的雪茄。
揉著眼睛坐起來,他聽到餘至瑤又對自己說了話。
“啞巴,你說滿洲能有多冷?”
啞巴一輩子都沒出過天津衛,所以這時就搖了頭:“哇。”
餘至瑤望著窗外的啟明星,慢條斯理的低聲說話:“逸臣說是很冷。到了真正的隆冬時節,鼻子、耳朵、手、腳,全能凍掉。尤其是在山裡,脫褲子撒尿都得小心著。”
然後他笑了一下:“不過他總不會跑到山裡去。”
啞巴這回沒出聲。
餘至瑤最後說道:“我只是偶爾想想,想想而已。除了他,我也沒人可想。”
啞巴聽了這句解釋,知道這是真話——的確只是想想而已,想過之後,也就算了。
春節前夕,李鳳池從上海孤身一人跑了回來——他終於確定了何殿英的失敗與失蹤,於是打算迴歸原位,重振威風。
然而剛一抵達天津衛,他就發現城中局勢有了變化。他當年避之唯恐不及的掃把星餘至瑤,竟然成了英租界內天字第一號的人物;而何殿英在日租界內的生意地盤,也全被改成了餘記字號。
於是他憤慨,他不甘,他召集了徒子徒孫想要東山再起。餘至瑤也還記得自己先前在他那裡受到的冷遇,於是撩撥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