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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九在哈爾濱住了半個多月,在初秋時節悄悄返回了天津衛,悄無聲息的開始著手建立公司。從此他隔三差五的便要北上一趟,在跑生意的同時,也就把天津衛內的新聞如數彙報給了何殿英。
何殿英遙遙的關注著餘至瑤,可餘至瑤對此一無所知。
長久的休養和復健,已經漸漸耗盡了餘至瑤的希望與耐心。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依舊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前挪,最好的成績是從樓前走到院門。兩條腿僵著痛著疲憊著,按摩與針灸也是無濟於事。
在這一年的秋天,他踉蹌著重新出現在了天津衛的大場面上。在旁人惋惜驚訝的目光中,他若無其事的談笑風生。身體壞了,腦子還在,況且他向來都是借刀殺人。所以沒有關係,完全沒有關係。
金茂生給自己的小姨太太慶祝生日,精挑細選的請了一桌上等客人,其中就有餘至瑤一個。晚上出門之前,啞巴見夜裡風涼,便從衣櫃裡取出一套薄呢西裝,走到餘至瑤面前啊啊叫了兩聲。
餘至瑤坐在床邊,由著啞巴為自己更衣。兩條腿伸進長褲褲管裡,他運足力量站了起來。啞巴連忙抓緊時間,彎腰抓住褲腰向上一提。
抬手摟住啞巴的脖子,餘至瑤面無表情,彷彿啞巴只是一棵可以用來借力的樹。啞巴摸索著為他一粒一粒繫上褲釦,系完最後一粒,啞巴伸出手去,輕輕抱住了他的腰。
於是餘至瑤微微向後仰過頭去,正視了啞巴的眼睛。
雙方對望片刻,啞巴向上拍了拍餘至瑤的後背,是個親熱安撫的動作。然而餘至瑤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開口說道:“少跟我動手動腳!”
啞巴怔了一下,隨即低頭笑了。
啞巴費了不少力氣,終於伺候著餘至瑤穿戴完畢。餘至瑤不要人扶,自己扶著牆壁往外走,兩條腿像是全灌了鉛,非得拖著拽著才能調動。
馬維元充當了跟班,一路護送餘至瑤到了金公館。金公館很熱鬧,小生日會辦的又雅緻又體面。餘至瑤看著金茂生和小姨太太眉來眼去,忽然心生感慨,因為自己其實也會滿臉跑眉毛,可惜無人欣賞回應,只是一場獨角戲。
餘至瑤若有所思的走了神,不知不覺的多喝了兩杯。結果席散之後不久,他便有了醉意。把一手好牌讓給旁人,他暈暈沉沉的提前告辭。扶著馬維元坐進汽車,他向後仰靠過去,先是似睡非睡,後來忽然心中一動,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杜芳卿是不是就住在這附近?”
汽車伕是每月都要載著張兆祥去看杜芳卿的,所以這時略一思索,隨即答道:“二爺,再過兩條街就到了。”
餘至瑤俯身向前,把額頭抵上了前方座位的靠背:“過去瞧瞧。”
汽車伕答應一聲,同時腳上一踩油門,加快速度駛向前方。車輪碾過一塊石頭,顛得餘至瑤渾身一顫。捂住胃部皺起眉頭,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震移了位。正是難受之際,汽車接連拐了幾個大彎,又把他晃了個七葷八素。他正要出言呵斥汽車伕,不想汽車伕一腳踩下剎車,主動說道:“二爺,到了!”
馬維元很有眼色的跳下車去,走過來為他開啟了車門。隨行的一名保鏢也伶俐起來,走到門前連連拍門。院內傳來一聲清脆的回應:“誰呀?”
餘至瑤這時已然五內翻騰,頭暈目眩。馬維元見他閉口不言,便是主動答道:“杜老闆,二爺來看你了。”
裡面登時沉靜下來,半晌無聲。餘至瑤見此情形,只好硬著頭皮伸腿下車。東倒西歪的走到門前,他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勉強嚥下一口唾沫,他要死似的,又翻了一個白眼。
再說那杜芳卿,忽然聽得餘至瑤來看自己了,如同遇到驚雷一般,不假思索的便是逃回房內,急急的對著鏡子梳了頭髮,又拿一條溼毛巾滿臉胡亂擦了一遍。披上長袍返回院內,他哆哆嗦嗦的抽開門閂,開啟院門:“二爺?”
餘至瑤面紅耳赤的站在院外,恍惚中也沒看清對方面容。糊里糊塗的一步邁了進去,他剛要說話,哪知一聲未出,喉嚨先開了閘,“哇”的一聲,對著杜芳卿就劇烈嘔吐起來。杜芳卿猝不及防,被他吐了一身,扶也不是躲也不是;而馬維元一看情形不對,連忙上前攙住了餘至瑤:“二爺,您這是怎麼了?您哪兒不舒服?”
餘至瑤吐了個昏天黑地,耳朵裡轟轟亂響。馬維元素來了解他的身體狀況,故而此時不敢耽擱。生拉硬拽的把餘至瑤拖出院門,他和保鏢一起合作,把二爺運回車上直奔醫院。也沒有人想著對杜芳卿交待一聲。
秋夜寒涼如水,杜芳卿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