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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他只是沉入無止境的昏迷中,而將傷口一一坦白,雖然他必不情願。
蘭王每天要拍壞三個几案,被寶劍砍毀的植物更是不計其數,嚇得太醫們一聽說是蘭王有請便哆嗦。但他們後來也逐漸找到了規律:每當他們要求請王爺移步談話之後,總會換來一通咆哮,而只要是在君瀲床邊彙報病情,即使情況十分要命,蘭王也只會拿目光瞪人,悄無聲響。於是,他們漸漸的都學乖了,無論好事壞事都放在病人床前說,一直到病人睜開眼睛,但那雙方蘇眼瞳中的清明卻讓人不由心驚。
於是這回忙著掩飾的人換成了蘭王,他望著那雙深濃如水的眸子,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君瀲便支撐著要坐起來,蘭王忙扶,卻見君瀲靜靜的看向自己的腿,問道:“王爺,我的腿,怎樣了?”
“已經接上了,休息一陣子便能好。但太醫說你在獄裡染了風寒,身子弱,所以還須再加上幾副活血通絡的藥,這才恢復得快。”蘭王答了一長串。
君瀲看著他,忽的一笑,如風,如月,淡無痕。
蘭王卻心頭一酸,數天來強撐的堅毅假面幾乎剎那破碎,忙小心翼翼的將剛醒的人兒擁在懷中,卻掩飾不了語音中的哭腔:“傻子,你讓我好擔心。”
君瀲輕笑:“王爺……”想說你有多少天沒換衣服了?好臭!卻忽然頓住:這……這意味著,他已有多少天沒有上朝?剛想發問,卻聽見了他話中的哽咽,如此傷楚,如此情深,如此……是不是就叫耳鬢斯磨?想著念著,竟不知哪一問該先說。
如此,便教那邊奪過了話頭去:“瀲,你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非要把自己弄到這步田地?”
鷹般的眸子紅紅的,是因憤怒還是心酸?輕輕撫過他凌亂的發,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平靜下來,如此才能說出原委,才能瞞住這深情又衝動的人:“其實也沒什麼。王爺你還記得吧?成倬彈劾的奏摺裡說道,章聚學士曾在閱卷時,對下屬一個同考提過樑康等人必定考中的事。”
“恩?”
君瀲笑了:“那個同考就是我。”
“什麼?”蘭王原以為他的被捕只是有人藉機迫害,卻沒料到他竟當真”涉案”。
君瀲苦笑著:“那天我送我閱完的卷子給他過目,他道今年的《易經》部分猶為難答。我回答說其中有幾份卻是答得不錯。他便拿出來一一翻閱,仔細看了良久,終於拍案叫絕道:這幾份中必有梁康等人的試卷。他料今年三甲必出其內。”
“試卷上名字已封,他卻居然能夠如此肯定?這是他一時忘形脫口而出,還是早就安排好了要讓這幾個人取中?”蘭王沉吟。
君瀲輕嘆:“王爺所言即是,成倬等人怕也是這樣想的,這才會有了彈劾的摺子,刑部也才會找我去。無非是想從我這裡問出章學士鬻題的證據,以及他除了梁康,還提到了哪幾個考生。”
“你實話實說便是。”
“能說的我都已說了,但問及梁康以外的考生,我,說不出來。”
“就為了這個熬刑?”蘭王的眸子裡有著探究的光芒。
君瀲的目光落在虛無處:“恩。誰讓我已忘記了那幾個人的名字?”
“忘記?”蘭王盯著他。
君瀲的目光掠回,淡然一閃:“滿朝誰不知道我是個迷糊人?”
“是麼?”蘭王哼了一聲,惹來對方不滿的瞪視,連忙回瞪過去:“你這是叫迷糊?你這是叫包庇犯人,害人害己!”
“王爺說誰是犯人?章學士?還是那些個士子?我只道大家都是讀書人,十年寒窗,一生名節,不能毀在我一句話裡。”
蘭王幾乎要惱:“你這個死心眼!章聚都已經自裁了,主犯已死,死無對證,你還一個人苦撐些什麼?”
君瀲笑了笑,沉靜而堅決:“正是章學士已死,我才更不能令他死不瞑目。”
蘭王聽出了什麼,挑高了眉梢:“怎麼?你這樣認定他是無辜?你幾時如此信任起他來?我記得他這個掌院學士可從沒給過你好臉色。”
“那時不過都是些讀書人的耿直性子。”君瀲斂了容,“章學士乃是錚錚的君子。”
聽他如此評價,蘭王額上青筋不由一跳,所幸面前之人似未發覺。
只聽那人又道:“章學士說來其實也是我的房師,據說那時他看罷我的文章,當場便擊節叫好,言說此子必中。而我,一個前朝世家的子弟,趕考已是迫不得已,賄賂更是從何談起?”
“所以你由此推斷:他這次也不過是一時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