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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聲驚呼:“老九?怎麼是你?”
這一聲喚嚇得圍攻蘭王的人紛紛倒退幾步。
蘭王扔了劍,哈哈大笑:“怎麼不是我啊,四哥?!呵呵,也沒什麼事,是小弟今兒手癢了,和你手下的奴才比畫比畫!”
“老九,這……”
“算了,四哥,這些奴才功夫都稀鬆得很,成不了大事啊!”
平王臉色微變。
“我看,還是改天都拉到我軍中歷練歷練吧。”蘭王渾不在意,仍是放聲笑著,拉起了之惟,“不打擾四哥了,小弟這就告辭了!”說著,便往外走。
守衛宮門的侍衛眼見平王沒有阻止之意,連忙開了門。
父子二人剛要出門,忽然耳邊一陣疾風馳過,破空的流星險險擦過蘭王鬢邊,幾縷脫出控制的髮絲瞬時滑落,帶下沙場驍將難得的失措。
但蘭王畢竟身經百戰,下意識的伸手一抓,便握住了那襲來的物事,卻見是一支羽箭,大約是因速度太快,竟被它擦破了掌心。
鮮血,順著箭身流了下來,一直流到箭頭方才凝住,之惟見了,心中竟突的一跳,似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再仔細一看,這才發現血凝的地方竟然沒有箭尖……這竟是一支無頭的箭!
蘭王也怔了怔,忽然笑了一下,之惟只恨那時為何不懂他眼中的波瀾。
終於,蘭王將那箭折斷了,丟在了腦後,道了句:“咱們快去救你先生。”便穩穩的邁開了步去。
宮門在身後沉重的關起,之惟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一隻飛鳥從殿宇間驚起,白翼一振,如同利箭,轉瞬間,便點破了蒼藍……
之惟記得,父王幾乎是闖進了刑部大牢。
刑部侍郎朱竟來攔,蘭王只丟給他一句話:“章聚已在你手下自裁,如今無憑無據,又非奉旨,朱大人,你究竟想審死我朝多少命官?”說著,便刷的抽出了天子劍。
於是再無人敢阻攔,一路直入牢中。
骯髒昏暗的牢獄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格外醒目,只見那白衣的人兒斜靠在牆邊,合著瞼,如同一朵夜深睡去的蘭。
蘭王最先注意到的是那”蘭”上斑斑的血跡,一聲低呼剎那衝破了喉際:“瀲?”
君瀲睜開了眼,眯著眼認了好一會兒,方才笑了:“王爺。”
蘭王扶住他,擰了眉:“他們對你用刑了?”
君瀲看了眼自己鮮血淋漓的雙腿,默然。
“傻子,你不會招嗎?”蘭王盯著那片殷紅半晌,重能開口,竟是這樣的話。
也難得君瀲竟能答話,彷彿委屈的笑道:“招?要是能招我早就招了,我幾時是打算熬刑的人?”
“那怎麼還……”蘭王的手在那血淋淋的白袍前停住了,眸子裡在冒火。
受傷的那人卻無辜的蹙了眉,似笑非笑的回答:“只因堂上問的,我實在答不出啊!”
“瀲?!”蘭王低吼了一聲。
“王爺,沒事的,我把我那點內力全用在腿上了,應該……斷不了吧。”君瀲竟又笑,只是額上凝了涔涔的汗珠。
看他強顏歡笑的樣子,蘭王心裡一陣酸苦,忙小心翼翼的探手至他身下。
“王爺……?”還沒問完,君瀲發覺自己已被抱起,頓時急了,“王爺?!”
蘭王沉下了臉:“你自己能走嗎?”
懷中人凝睇他良久,終於垂下了頭:“不能。”
於是,蘭王理直氣壯的抱了他就往外走。
那一日,蘭王的舉動震動了整個朝野。
朝廷裡如同炸開了鍋般,御史成倬立即又上一本,參蘭王私闖刑部,干預審理。
而皇上居然又是那句話:“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此言一出,蘭王索性稱病告假。
之惟知道,若在平時,父王所做的任何一樁都是會遭先生反對的:迴避、告假、整日守在君宅,但先生這次卻什麼也沒有說,從剛出獄時的昏迷到最後的醒來。
太醫們都說他的昏迷是由於牢裡汙濁腿傷感染的緣故,只要控制住了感染,便應無性命之憂,但是至於日後能否行走卻還是未知的事……君瀲的雙腿,真的斷了。
之惟聽說過一些胥吏的事,他們動刑時手下有著怎樣的講究,可以血肉模糊而筋骨無損,也可以表面平整卻骨肉俱離,而君瀲遇見的,顯然是這兩種的結合,最嚴重的那種,赤裸裸的殘忍。
這一次,他的先生再也不能把一切都藏在迷糊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