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頃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了點頭,說道難怪,他說他也只一個妹妹。還說雖說眾弟兄中,他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可在妹妹眼中他也如長兄一樣,是名頂天立地英雄。而作兄長的,即使要犧牲一切,也總是希望妹子能一生幸福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蘭王妃已別轉了身去,燭光照著她的背影,淌下燭淚兩行,恍惚能聽見她一聲輕喚:“十三哥……”
君瀲看著她,一抹複雜的神色閃過眉梢,忽然想起八年前自己夜半離家,自以為無人知曉,卻在後門口碰到小妹,咬著唇,看他。好說歹說才總算將她勸了回去,說好同時轉身,背道而去,走了兩步,他卻還是忍不住轉過了身來,卻見那小小身影也正立在兩步之外,紫藤架下,眷戀凝華……
就這樣想著想著,有很多的話,直接的,曲折的,忽然都已不想再提。
“即使這樣,我仍不會原諒你。”良久以後,恢復了鎮定的蘭王妃道,但語氣已大不如前強硬。
君瀲笑了笑,無語。
之惟不知君瀲和蘭王妃究竟在屋中說了些什麼,只見不多時,二人出來的時候,神色如常,君瀲仍是那般毫無失禮的連連作揖,告罪自己的管束不嚴,蘭王妃也還是那樣端莊的推辭繼而接受,只是水眸在回望那雙澄然墨瞳的時候,有著一絲絲的亂。
之惟仍是倔強的跪在地上,不管冷硬的地面冰凍了雙膝。
蘭王妃走上前去,似是想抱抱他,但又終究忍住,也許是因以她的身份已經容不得再次的頂撞,於是道了句:“那你今晚便先宿在這裡吧,好好聽先生教誨,明天母妃派人來接你入宮進學。”就出了門。
井然的,燈火和腳步也隨著她漸漸走遠,四方小院裡只餘夜幕闌珊。
君瀲走了過來:“起來吧,世子。”
之惟卻搖頭,看定他:“先生,你和母妃說了什麼?”
“能說什麼?教不嚴,師之惰。”
“你騙我!”他不愛看這樣糊弄的笑,他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他分得清愛恨,他不要他的先生再為他妥協,他不要他再受任何的委屈!
“騙你?”夜風穿院而過,拂動那人髮絲迷惘,“那你說王妃與我說了什麼?”
他明知道他怎能說?他怎忍心揭他的傷疤?之惟忿忿的低下頭去,君瀲卻扶住他肩膀,逼他抬起頭來,道:“世子,不論王妃和我說過什麼,這都與你無關。你只須記住:王妃她也是同你父王,同我一樣,疼你的人。”
“可是先生……”孩子的眼裡仍泛著淚光,撲進面前人懷裡,緊緊的將他抱住,忽然發現他的先生竟是那樣的瘦——是月餘的休息從未補償他的清減,還是有更多的風雨磨蝕了他的骨骼?
卻聽那人淡定一笑:“世子啊,你一生之中可能不止我這一位先生,可你卻只有王妃這一位母親。”
一句話,便烙了一生。直到多年以後,之惟還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這一句話來,想起這一句話所挽回和維繫的他這一生最後的親情。
後來,他終於肯隨著君瀲站起,跟著他來到芙蓉池邊,看見月下靜斂的碧波中點點新綠色的光影,大約一池萍碎——春色三分,本就是二分塵土,一分流水。
君瀲倚欄而坐,之惟枕在他的膝頭,看他吹笛。
他吹了很久很久,直到之惟已經從未聽過那些曲調;
他吹了很久很久,直到之惟看見彼此的發上已經有著點點露水凝華;
他吹了很久很久,直到之惟望見了天空中泛白的曙光,近近的晨曦怡和,遠遠的日上喧囂……
之惟甚至以為他會一直一直的再吹下去,吹到天荒地老,但他卻最終放下了笛子,道:“世子,該入宮了。”然後,微微的笑。
五 興來三弄有桓子
軒龍文武大廣孝皇帝之下隆熙三十三年
四月,王乃引兵趣秦原,鳴鼓而西。賊聞之,至百城,返,王邀之於隘,以火攻之,盡復得其所掠,斬敵首萬餘,降達勒;鹽倉尹亦出精兵襲賊輜重於潘原,殺數千人,賊遂遁去。
上悅,令回朝。
中,王歸,百官郊迎之。
蘭王引兵回朝,卻沒料還未進城便見著了家人。
方入京外潞河驛,便見王府裡的一干從人俱是百姓打扮,於驛內迎候,尚自驚訝,只見從堂內飛出一人來,高叫著:“父王!”——正是之惟。
數月不見,之惟個子竟又抽長許多,蘭王又驚又喜,一把將他攬過,撓亂了他發:“兒子,你怎麼來了?”
“之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