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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的瞬間他就愣住了,遲譽正站在門口,直直的看著他。
他不出聲,宿漣也不開口,起到一半的身子僵住了,不知該起身還是坐下,片刻後他打定主意起身讓店小二再上一碗麵,就見遲譽筆直的向他走來,站到他面前,也不說話。
“錦王……也來吃麵?”宿漣不知該說什麼,隨便扯了句話。
“這裡的面很好吃。”遲譽道。
“那就請王爺好好享受了,他們的酒也很好,王爺身為夙朝人,真是有口福——”
“你這酒壺重量一分未減,可見你滴酒未沾,既然不曾品酒,如何知道這酒滋味好?”遲譽饒過他,掂掂桌上的酒壺。
“是有人告訴過你?據我所知陵苑國君從未來過夙都,那會是誰,是宿昔告訴你的,還是——你根本就知道?”
雖然面上看起來神色未變,宿漣卻極輕的皺起了眉,沉下目光,開始想辦法從這裡脫身:“王爺為何咄咄逼人,本王不知你口中的宿昔是誰,請王爺勿要再糾纏本王。”
“你與宿昔同姓,又與他長得一模一樣,我本以為你與他是親人,可後來我想……”遲譽頭也不回,掂著裝的滿滿的酒壺:“會不會,你就是宿昔本人。”
“天下無奇不有,區區相貌相佛的人何足為奇。”宿漣冷聲道。
“我怎會連他都認錯——”
“本王並未見過錦王。”宿漣打斷他,擠出殘酷的笑:“不過若日後在戰場上與錦王再相見,必回記得你。”
他說完連酒也不要了,轉身要走,
“我不會認錯!”
遲譽沒有回頭,卻徑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回來,冬日裡手腕是宿漣最碰不得的地方,經脈齊短,真氣鬱結不通,輕輕一按都酥麻疼痛入骨,何況被這樣狠狠按著穴位捏住,那劇痛瞬間就讓宿漣的臉色整個白了,血色盡褪,遲譽沒把好力道,他又使不上力氣,狠狠被帶了回來,腳下一跌,脖頸撞到遲譽肩骨,兩處傷痛一起襲來,連話都說不出,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你脖子上怎麼了?”遲譽連忙放手,想上前看仔細。
“錦王自重!”宿漣怒不可遏。
脖子上被黑熊弄出的傷還未痊癒,自然碰到就疼痛不已,這還在其次,他最恨別人動他的手腕,再加上恐被戳穿的心虛,自然不會給遲譽好臉色看。
“你這樣的性子倒更與他有點像了……“遲譽低聲道:“雖然你比他多了幾分傲氣,性子又孤冷,但我是不會認錯的,看到你我就覺得是是他,我與宿昔是什麼關係,我怎麼會認錯?”
“本王不知錦王與那宿昔——”
“我真希望你就是宿昔。”遲譽苦笑道,“若他還活著,我不知有多高興……我只不明白若你是他,為何不與我說清楚,我明明這麼盼著他回來,你為何……”
“王爺說的是宿昔還是宿漣。”宿漣皺眉反問:“逝者如斯夫,王爺實在不必執著,一輩子這麼長,總有人填補你心裡空白,無需自尋煩惱。”
他說的冷淡,心裡卻如開擂的戰鼓一般跳動不停,遲譽這樣子太難看了,全然不復他們初次見面時那樣天潢貴胄矜高在上的模樣,宿漣連看都看不下去,卻又邁不動沉重的步子,無法離開。
“你就是宿昔。”
這句話語氣雖輕,卻緘定無比,斬釘截鐵。
宿漣啞口無言,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比兩個月前瘦了許多,聽說大病了一場,面色也不復從前,有幾分憔悴,想來這兩個月過得也十分不舒心,他的心隱隱作痛,遲譽的這句話彷彿開啟了他心底的閘門,給了他一個軟弱的理由。
他忍不住輕聲問:“王爺別來無恙?”
這句話彷彿火苗瞬間點亮了遲譽的眼睛,他猛地轉過身來,宿漣也制止不了自己去看他,整顆心都是酸澀的,酥酥麻麻使不上力氣。
如果他還是宿昔,只要他還是宿昔……那麼這些問題,這些表情,這些眼神,就都是被允許的……
宿昔是被允許……站在遲譽身邊的……
“爵爺別來無恙?”
這句話彷彿用盡他所有的力氣,宿漣從來沒想過,原來長久分別之後的問君可安,會讓人如此難以啟齒,痛徹心扉。
這感覺,實在太讓人羞恥了……
“你說什麼?”遲譽幾乎不會呼吸了,追問道:“你叫我什麼?——”
宿漣面上一冷,向他行了個平禮:“宿漣失態,請錦王莫放在心上,夜色已深,恕宿漣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