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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馬上要辦史仁,誰料這當頭竟出了此事?!這孩子若是公主還好說,要是個皇子,罪臣之後,母子兩今後的日子都不好過。”景弘揉揉額角“前朝後宮本是一體,這些宮妃背後的門閥世家都是南華不得不仰仗的。子幼母壯,外戚並立;皇子長成,奪嫡之爭,於國本有損。自古無情帝王家,為了把龍椅,手足相殘、父子反目朕見得太多了。”
推開銅窗,巍峨的明宮盡收眼底。碧瓦紅牆,延綿不盡。“紹卿,你看那紅色的宮牆,再想那明光殿上的朱漆圓柱。這皇宮裡硃紅之色鋪天蓋地,你可知為何?”景弘悵然一嘆“這血一般的顏色是權力來路的註腳,也是獲得權力的代價!朕是先帝第九子,若不是那數十年腥風血雨的奪嫡之爭讓朕前面的四個哥哥死的死,圈的圈。明光殿裡的那個位置哪裡輪得到朕來坐?朕是踏著兄弟的鮮血走上寶座的!”
語氣突然轉低:“朕登基那日就發誓,元壽年間的舊事絕不重演!這些年宮妃那邊朕不得不去應付,事後的避子湯藥也一直奏效。無奈百密一疏,人算不如天算。阿媛的事情,朕不後悔。她既為史家女兒,就要有為家族犧牲的覺悟。那個孩子,與皇家無緣也是他的福分。”
賀鏡西忽地一笑:“還好無憂是女兒。”語氣刺人。
景弘也不惱怒,臨窗負手道:“紹卿,夫妻一場。朕也不瞞你,那皇位瑜兒是坐定了。當年你若生下公主,那皆大歡喜;若是皇子,落地就要送到舊都感業寺,直到瑜兒登基方能還俗回宮,做一世富貴王爺。朕不能讓瑜兒身邊有威脅到他的兄弟。”
景弘一直是這樣,對賀鏡西從不隱瞞。看似多情,卻最是無情。
的確是一對非常夫妻,賀鏡西聽了這番冷清的話倒是點點頭:“嗯,我當時猜準會是那般。”是啊,那才是真正的景弘。一個沒有母族支援,排行最末的文人皇子,在兄弟鬥爭的夾縫中默默生存。最後卻在所有人驚訝中的走向明光殿,坐上那之尊寶座。溫文爾雅,謙和寧靜是景弘大多數時候的樣子。可賀鏡西知道,如果沒有皇族骨血裡的冷靜寡情,殺伐決斷,自己的丈夫絕不可能穩坐帝位十幾載。含笑看著一位位權臣倒下,又親手導演下一場利益搏殺。
賀鏡西在餘熱未消的夏末感到刺骨的寒涼,從身後抱住景弘,用力嗅著那若有似無的龍涎香:“是啊,不該來的確實不能來、、、”
幾日後散發著油墨清香的邸報傳遍皇都:景妃史氏不知身懷皇嗣,跑馬半日,后皇嗣不保,妃亦血崩不治。上甚哀,追封史氏為皇貴妃。
史家失了一個貴妃,得了一個追封的皇貴妃,三個千戶侯,撫賞無數。眾人既感慨史妃紅顏薄命,死得迫然。又稱頌景弘情深義長,不負史家。但更多的人卻是對烈火烹油,榮恩之至的史家百般議論。
當然攤手不管窗外事,一心只討良人歡的也大有人在。
這日程斂之回府,剛一下轎就被個腳伕撞了個趔趄。程斂之眉頭大皺:“怎麼回事?怎麼亂哄哄的?少夫人呢?”
小誠子搓著手一臉興奮地樣子正要開口。
說曹操,曹操到。“斂之,你回來了!快進屋休息,這兒馬上就好!”賀鏡南見到程斂之露出大大的笑臉,但走得很慢。成親數月,賀鏡南還是很在意自己的腿疾,不願在程斂之面前顯露不便。
“等等~”看到梨木大箱上鐫刻的“霓衣坊”三子,程斂之簡直控制不了自己抽動的額角。
“入夏以來,你做過幾次夏衣了!三次!次次都是大箱抬進來,大筆款子打出去!你知道你一條腰帶是普通人家數月花銷麼!你在平州養成的嬌奢氣性是時候改改了、、、”程斂之說順嘴了,本來還有後話。可見賀鏡南一雙眼睛越來越紅,貝齒把下唇越要越緊。頓時恍悟,天,自己腦袋被門夾了麼!這大門口的,外人面前,阿南怎麼不對也要給他留幾分面子啊!何況自己敢對天發誓,阿南長這麼大,絕沒因為做衣服被人訓過。
程斂之心裡忐忑起來,也像小誠子一樣搓了搓手:“那個,阿南啊、、、”
賀鏡南深深吸了口氣,擠出個笑臉來,對衣坊管事的人說:“跟你們掌櫃說說,夏做冬衣,本來就便宜。我們程府闔府上下人人都要做,這大批次的,能不能再給些折扣。這批冬衣先放後院庫裡吧,待我驗了貨再續下批的約。”
管事看人夫妻氣氛尷尬,滿口答應,轉頭對程斂之笑道:“少夫人真會持家,熱天裡去做全府上下的冬衣。用的都是去年剩餘的皮子棉布,價錢便宜不少呢。程少爺得此賢妻,真真好命。”
程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