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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齊齊收聲,把銀子擺在桌上,便匆忙走了。
有幾名官吏前呼後擁地進來,老闆跟在後面笑容可掬地張羅著。
“兩位……”老闆面有難色,“今日的茶錢不收你們的,不知可否……”
秦佩心內隱隱不悅,李隱兮掃了眼來人,笑道:“那敢情好,這盤瓜子我也帶走了?”
老闆擦擦汗:“請便,二位走好。”
兩人從偏門出去,避開那幾名官吏的注意,李隱兮笑了笑:“真是有緣,方才咱們剛見過的。”
秦佩冷冷道:“鄭別駕、王司糧還有崔長史。”
第15章 第五章:月落宮牆未曉天
春夜微涼,月移花影。
秦佩數著綠窗紗上桃花的形狀,久未成眠。
“睡不著麼?”李隱兮的聲音含糊地傳來。
秦佩“嗯”了一聲,床榻微微晃動了下,李隱兮似乎翻了個身。
“若我沒有猜錯,”李隱兮的嗓音本就清雅,如今帶著睡意,在暗夜中竟有幾分說不出的甜膩,“明日便會有眉目了。”
“昨夜出了悅君樓便一直有人尾隨,你並未戳穿,想來已經料到那人是誰了?”
李隱兮輕笑,身軀微微顫動:“我又不是留侯,哪會什麼神機妙算?”他話音一轉,“不過,無論此人是敵是友,只要他知曉內情,我便來者不拒。”
自幼失怙,秦佩並不慣於與人同榻,李隱兮衣衫上帶著淡淡薰香,讓他沒來由地一陣焦躁。
兩人半晌無語,當秦佩以為李隱兮已經睡熟時,就聽後者忽而開口:“如何?”
一個略帶沙啞的男音低聲道:“似乎是都畿道梁縣縣丞朱子英。”
那男子似乎站在窗外,但秦佩凝神細看卻不見人影,恍若鬼魅。
李隱兮自言自語:“我記得他,前兩科的進士。”
那男子又道:“之後他去了東宮。”
“東宮?”李隱兮顯然有些訝異,“他不過一個縣丞,如何得以出入東宮?”
“他並未進去,不過繞著宮牆走了一圈。”
李隱兮若有所思:“這倒有些意思,夜梟,跟著他,再探。”
“是。”
“為何你的手下全是禽類?”秦佩幽幽道。
李隱兮心不在焉道:“隨便起的,有何不可?”
“帶上主人,飛禽走獸全齊活了。”
秦佩素來木訥,鮮少出言諷刺,李隱兮不由愣了愣:“不過這些人不算是我的部下,是我父親的,回頭我會把你剛剛那句話轉達予他。”
他起身著外裳:“走,咱們也繞東宮走一圈,看看那朱子英到底欲言又止些什麼。”
下了馬車,秦佩微微揚起頭,用近乎敬畏的神情凝望著高不可攀歷經滄桑的宮牆。
聖上在登基前雖已是嫡出的太子,但由於母家失勢並不得寵,曾盡攬群賢於東宮,韜光養晦十餘載,方得以繼承大統,鼎定天下。
“宮牆依舊,人事已非啊……”李隱兮悠悠嘆道。
秦佩沉吟不語,父親故去十年,其間他一直在衡陽,鮮少回到洛京。一是不想給義父添麻煩,二是為了專攻學業,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見故人故景,也可少些傷情之意。
李隱兮不知何時拍了拍他的臂膀,卻未多加寬慰:“走罷。”
二人繞著宮牆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李隱兮“咦”了一聲,疾步向前走去。
秦佩只好跟上,只見西角門門戶大敞,竟無一人看守。
李隱兮蹙眉,徑直向內走去。
“等等,”秦佩喚住他,“私闖宮禁,理應判斬。”
李隱兮不以為意:“遷都數年,還談什麼宮禁?何況,剛剛走了那圈你也該發現,東宮守衛早已廢弛,即使被人發現了,用些銀子恐怕也就能打發了。”
秦佩不可置信地看他:“這是洛京,當了近百年國都的洛京!”
“是啊,這是洛京,七年前這裡還是京畿要地。”李隱兮苦笑,“前些年有中樞重臣輪流執政倒是還好,這兩年聖上讓皇長子監理東都,才隱隱現出些端倪來,到底還是大意了。”
皇長子軒轅顯為周妃所出,也不知性子是從了誰,竟像個落拓隱士般,成日裡沉迷於山水之樂、山野之趣,對朝事漠不關心。自從遷都長安,按本朝律令,東都便由皇長子兼領洛陽牧,軒轅顯不理政事,臺閣們忙於經營西京、輔佐太子,故而東都實權近年來由都畿道地方官吏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