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約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範鎧堯笑道:“你看李賢侄醉成這樣,你們今夜就算回去也不得安生,若二位公子不嫌寒舍鄙陋,不如就在此地歇下?”
秦佩正躊躇著,就聽李隱兮道:“不了,以環答應我明日一早帶我去拜會某位世伯,可不能誤了。”
範鎧堯“哦”了一聲,夾了一筷子茭白,若有所思。
秦佩放下酒杯:“李兄說的是,範世伯,今日多謝款待,晚輩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他日若世伯不棄,晚輩再回請世伯。”
範鎧堯起身笑道:“今日未能賓主盡興,是老夫款待不周。賢侄在洛京若是遇到什麼難事或是不便,千萬不要見外。”
秦佩作揖:“謝過世伯,世伯請留步。”
範鎧堯執意送到中庭,頓住腳步,頗為傷感地看著秦佩:“唉,老夫方才晚宴時一直在想,倘若秦大人在,看到賢侄這般風神超絕,必然引以為傲,只可惜……”
秦佩低頭不語,桐葉隔著月光在他臉上印下斑駁的剪影。
李隱兮醉醺醺道:“等我們回了鳳翔府,就去祭掃……一定轉告秦伯父您對他的……他的同僚之義、懷懷緬之情……”
秦佩抬頭,又是波瀾不驚:“李兄,你真的醉了。”
他對範鎧堯點點頭:“伯父留步。”說罷便架著李隱兮沿著迴廊向外走去。
李隱兮到底是個將近八尺的青壯男子,走了數十米,秦佩漸漸覺得有些吃力,卻聽到李隱兮在他耳邊低聲道:“看到那個人了麼?”
秦佩冷笑:“不裝了?”
李隱兮依然半倚在他肩上,低笑道:“我可不如以環兄海量,方才是真醉了。”
“醒得這般快,李兄真是天賦異稟。”
“西面有棵槐樹,樹下有一人。”
秦佩看過去,見是一青衣官員,身形昂藏、劍眉星目,正負手獨立。
“此人身有正氣,”李隱兮淡淡道,“或許以後會有用處。”
不知是否聽到響動,那人回身,秦佩與他視線交接,兩人均點了點頭。
上了馬車,秦佩立馬把李隱兮甩開,後者也不惱,伸了個懶腰,坐直身體。
馬車行出數里,李隱兮才悠然道:“範鎧堯此人,你如何看?”
“老狐狸。”
恨狐悄然掀簾進來,遞給李隱兮一個竹筒。
李隱兮開啟蜂蠟,只瞥了一眼,臉色登時就變了。
秦佩雖心下好奇,但不便多問,只瀏覽著窗外風景,不發一言。
“此事……”李隱兮坐直了身子,手指極緩慢地撫過扇骨,“是我疏忽了。”
恨狐單膝跪地:“該如何善後,請公子示下。”
“按慣例處置,至於那東西,帶去長安封存起來。”
恨狐利落離去,毫無聲息。
李隱兮用扇柄抵住額心:“還記得鄭七娘麼?”
秦佩蹙眉。
“她死了。”李隱兮略帶疲憊道,“被人發現死在牢裡,也不知那利器是怎麼帶進去的。”
秦佩冷笑:“我倒是覺得她多半是被人脅迫自盡,抑或是被謀害了。”
李隱兮對車伕喚道:“海雕,去悅君樓。”他轉頭看向秦佩,笑道:“我可不像以環兄天生海量,方才被那些老狐狸灌得不輕,我得用些茶水醒醒酒。”
悅君樓人來人往,秦佩跟著李隱兮在二樓雅座落座,聽著竹簾外其他客人談天說地。
“李兄可是要打探什麼訊息?”秦佩心中疑竇叢生。
李隱兮晃著杯中茶水:“此事頗為兇險,知道太多對以環兄反而不好。”
秦佩咬牙道:“李隱兮,你一路把我挾帶到洛京,又讓我拋頭露面去赴那範鎧堯的面,事到如今,你還讓我避嫌?”
李隱兮嘴角微勾,靠著闌干,滿面無辜。
“若有什麼計劃,李兄還是合盤托出吧。男子漢大丈夫,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明白。”秦佩冷冷道。
李隱兮搖搖頭:“不至於。”忽然他眉頭一皺,示意秦佩噤聲。
離他們幾步之遙,似乎有兩名客商正在傾談。
“唉,朱老闆,你說說,今年是怎麼回事,戶稅都收了兩次了。”
“別提了,斜鬥啊,漲了三成。”
“自兩王之變以來,還未徵過這麼多的稅呢。”
“遷都西京,怎麼卻還要咱們洛京的人掏銀子。”
李隱兮微微掀開竹簾,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