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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拿走便是。你我兄弟,何分彼此?”
秦佩自是道謝不表,又知他鬱卒,剛欲隨意說些朝中趣事引他開懷,就聽懷恩來報,“殿下,同王與洛王遞了帖子,想來探疾。”
“告訴他們孤無恙,”軒轅冕沉吟道,“遣人知會趙相,還是算了,以環為孤代筆罷。”
秦佩在他榻邊小案旁坐定,懷恩又奉上筆墨紙硯,不知是否杯弓蛇影,均是簇嶄新的尋常端硯湖筆,並無半分特別。
“孤近來身體有恙,無奈監國任重,當億兆之重責,不敢有分毫懈怠。無奈之下,請諸王協同理政,即日起,著洛王代管工部,同王代管禮部,並宣召嘉武侯歸朝代管兵部。諸王宗室,享生民之供奉,自當明令賞罰,勞於躬親。其餘有司,仍以中樞宰輔為馬首,還望各位臣工,自各部尚書以下,慨念時艱,慎供職守。”
“那雍王呢?倘若他造勢說殿下排擠……”秦佩遲疑道。
軒轅冕冷笑:“怕父皇憂心,孤連中毒之事都瞞下了,倘若他當真如此忤逆不孝、卑劣無恥,便隨他罷。”
第75章 第六章:曲終人離心若堵
許是那兩張拜帖勾起了太子的手足之情,依舊在東宮養病的監國太子不僅給洛王同王代管兩部之權,甚至上表請旨,將兩位皇子都由嗣王晉為親王。至此,聖上所出四子均享親王之尊,雍王與他兩位庶兄相比,瞬間顯得不再那麼出挑。
難得休沐,秦佩便在府內園中小憩。將那盆優曇帶回後,他便精心照料,幾乎不假手他人。許是他誠意可嘉,本已枯黃乾癟,眼看沒有多少生機的曇花竟也抽出碧綠新芽。雖不指望它能開花,但見這盎然之狀,秦佩也不免得意,欣然讓下人在亭中擺酒,預備乘著月色獨賞這“月下美人”。
可惜天不遂人願,方方坐下便有下人來報,說是雍王府的納錦姑娘求見。
秦佩蹙眉:“不是說了對外都說我在衙門,概不見客麼?”
小廝很是惶恐:“小的正是如此回的,可那姑娘潑辣說她不怕等……”
秦佩翻個白眼,不耐煩道:“那便說我閉門謝客。”
“小的後來也這麼回了,結果那姑娘挺著個肚子,說大不了一屍兩命!”
秦佩這才想起,彷彿采女案之時納錦就是雙身子,如今又過了數月……
快要臨盆了吧……
“請她進來,”秦佩無奈道,又對一旁服侍的婢女道,“差人燒些熱茶熱水,取個繡墩,再找張羊毛氈子來墊著。”
“何必如此麻煩。”來人聲音依舊清亮爽直,正如其人。
秦佩抬眼看去,不由一怔,站起身來。
自己生平有過交際的女子不多,印象裡的納錦雖不如赫連雅嫻嬌豔明媚,亦不似印象裡的孃親那般端莊靈秀,可也是個一等一的美女。尤其是骨子裡的果決自矜,遇事時的剛毅明智,在他所見女子中極是罕見,總之她不該是如今這般,意氣清高還在,可那憔悴不堪,鬱鬱寡歡之態分明在昭示世人——她在強撐。
“怎麼?秦大人貴人多忘事,不過數月轉眼就不認得了?”納錦揚起下巴,眼淚卻氤氳在眸中,只是強忍著未落下來。
秦佩沉默半晌,輕嘆道:“你身子重,先坐罷。”
納錦也不推辭,甩開身邊侍候的婢女在繡墩上坐下,沒好氣道:“退下!”
“可是王爺有令……”一個看起來頗有威勢的嬤嬤瞥了秦佩一眼,陰陽怪氣道。
納錦冷笑:“秦佩你看看,可不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據說我也是個主子,那我的話便不中用,不作數了?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是不退下,我就一屍兩命給你家王爺看!”
那嬤嬤無奈,使了個眼色,帶著一干人等退至十米之外。
“你……怎麼清減至此?”秦佩擔憂道。
她如今已有七八個月的身孕,肚子溜圓,偏偏人卻瘦削地不行,縱秦佩這般不通人事的童男子看著也覺得惻然心驚。
納錦不說話,忍了半天的淚水還是灑了滿襟。
秦佩本就不善言辭,更不擅安撫梨花帶雨的女子,也只好默然陪坐。
還好納錦不同於尋常女子,失態也不過片刻工夫,她取出羅帕拭淚,就聽秦佩猛然道,“幸好你有孕在身不施脂粉,不然這臉就真的沒法看了。”
納錦禁不住狠狠瞪他一眼,輕叱道:“什麼話難聽說什麼,難怪到你這個歲數還孑然一身,我看你就是個永世孤鸞的命。”
一聽永世孤鸞四字,秦佩先是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