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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點頭:“先找個懂行的人將這花裝好,我自會去向殿下討了來。”
小黃門不明所以地應了,看著秦佩走遠,對身邊人道,“你們覺不覺得這秦小公子性子怪怪的,偏偏殿下還歡喜?”
旁邊公公瞪他一眼:“做你的事罷,天家的事情也是我們能妄議的?”
小黃門嘟囔道:“可上次明明是你說的,不喊他‘大人’喊‘公子’,以示差別。”
“還說!”小黃門被敲了個爆慄,委委屈屈地去搬曇花了。
秦佩自是不知自己早成了宮內喜聞樂見的談資,他只是站在內殿之外,頗有幾分近鄉情怯。
“秦公子?”懷恩見到他,倒並不詫異。
秦佩行禮:“勞煩懷恩公公通秉,下官秦佩求見。”
懷恩笑道:“殿下早就說過,秦公子來了直接帶進去便是,何須如此生分。”
“禮不可廢,公公還是稟告聲吧,萬一殿下不想見我呢?”秦佩倒是堅持。
懷恩拗不過,還是去了,很快便去而復返。
“殿下請公子進去。”
秦佩這才斂衽入內。
軒轅冕斜倚在榻上,依舊滿臉病容,可眉目間卻依舊清朗,不見蕭索。
“免禮罷,聽懷恩說你今日格外禮數周到,怎麼,被人參了?”
事到如今,他斷無可能一無所知,可竟還能雲淡風輕地玩笑,秦佩不可思議地看過去,他亦看了過來,正好兩兩相望。
軒轅冕眸色極深、如同點墨,顧盼之間更是神姿飛揚,即使如今纏綿病榻,雙顴都瘦削了下去,可那雙鳳眼卻依然亮的驚人,反而因著這些摧磨將原先的睥睨鋒芒盡數掩去,換上恬澹清明。
甚至還有悲憫……
不知悲的可是己身,憫的又是何人?
許是眾生罷……
他在痴痴端詳,軒轅冕亦在打量秦佩。許是吃了眸色太淺的虧,秦佩又向來寡言少語、不設城府,那雙清澈見底的眼裡簡直喜怒可見,藏不下半點心機。
譬如從進殿那時起,秦佩眼裡便一一透出無限心緒——從忐忑到驚異,從驚異到欽慕,又從欽慕變為絲絲縷縷的憐惜。
而從始至終,秦佩眼裡又隱隱綽綽藏著無盡神傷。
最終還是秦佩第一個反應過來,文不對題道,“就是掛念殿下,過來看看。”
軒轅冕笑笑,費力地支起身子,欲掀起錦被。
秦佩大驚上去扶住,“殿下,你這是做什麼?”
“讓你好好看看?”軒轅冕挑眉。
這豈止是談笑自若,簡直就是插科打諢,秦佩被他氣的直笑,可笑著笑著竟又落下淚來。
軒轅冕正欲說話,卻被秦佩扶回榻上。
“以環如此溫順體貼,孤簡直不敢相認。”
秦佩用衣袖將眼淚拭了,搖頭道,“最近也不知怎麼了,總是傷春悲秋,善感得很。再這麼下去,豈不是成了那些娘們唧唧的江南書生?”
軒轅冕似笑非笑:“唔,這話倒是該讓我亞父、你義父都聽聽,他們眼中那個極重體統規矩的秦以環就是在背後這麼編排他們的。”
秦佩自負道:“不是編排,只是南方士子與我西北男兒比起來,到底是少了幾分英武豪氣。”
軒轅冕盯著他秀麗面龐和肅然神情發愣,一時間也拿不準他是在有意說笑逗自己開心,還是當真如此想了。
靜坐許久,軒轅冕道:“你們怕孤傷心難過,更怕孤羞恥喪氣,孤都知道。此番孤也確實是寒了心,冰寒入骨、傷心動氣的那種寒心。若是過了昨日,孤還能對這弟弟有半分謙讓友愛,那恐怕就不是軟弱無能,而是自輕自賤了。聖人都有訓,‘以德報怨,何以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倘若孤還一味為了先前那點兄弟情義忍讓退步,那不僅對不起父皇亞父這些年對孤的教誨,對不起追隨孤的這幫人,更對不起孤自己!”
不知何時起,他再不在秦佩面前掩飾情緒,故而語中的怨憤恨意便如萬千利刃般傾瀉下來,將躲閃不及的秦佩弄了個萬箭穿心。想起對秦泱的推斷,秦佩移開視線,再不敢與他對視。
軒轅冕只道自己失態將他駭住,也未多想,靜靜地看著窗外流雲。
“殿下,方才見御苑裡有株曇花,我看它莖葉已有些發黃,怕是僕役們懈怠了。可縱是這樣,那曇花依然還有幾分靈氣,倒是難得,不如便賞了我罷?”
軒轅冕眯起眼想了想,“去年便曾說要賞你,後來竟忘了,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