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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意疏間?
原來……竟是這般……
其實啊,他哪裡擔得起蘇偃言行中的關懷備至,不過僅想博得一番信任罷了。
而如今,他亦才終於明白,究竟何處差池,使得蘇偃變化如此之大。
不是蘇偃變了,而是蘇偃不再信任。
柳斷笛募地呼吸一滯,喉口處湧上一股腥甜,五臟六腑如同倒置一般,他忙低下頭去,佯作檢視手中那幾份素箋,遮住一張霎時慘白的面龐。
蘇偃自是沒能察覺,只接著道:“蕪江倒是安分不少,只是聽聞首領闔炤近日招搖,成日窮奢極欲。”
“……”柳斷笛強忍了痛意,勉強道:“竟會……有這種事……”
話一出口,蘇偃便覺得稍有不對,但也未曾在意,又道:“說來倒是奇事,闔炤雖與人逍遙,寧願施以千金,卻也從未將任何人帶回王宮。”
柳斷笛聞言,暗自順了氣,問道:“他……可有妻妾?”
蘇偃道:“他只有一位已經故去的正妻。”
柳斷笛心下有數,手中仍是一頁一頁地翻動。
他手下猛然一頓,卻是不經意地抬頭問道:“這些密件,四殿下可有過目……?”
蘇偃搖頭答:“不曾。”
柳斷笛手中微顫,將那素箋理好,話中頗有請示之意:“四殿下,下官將這些東西拿走了?”
蘇偃道:“都拿走。”
柳斷笛低頭道:“若是殿下沒有餘事,下官便先告退……”
蘇偃擺擺手:“無事了,你回去罷。”
柳斷笛退出內堂,手中將那素箋攥的愈緊。
適才所見,乃是一人畫像,上書‘闔炤妻王氏,卒於三年元月’。
只是那畫中人,像極了蘇橋。
張紙輕薄,柳斷笛卻覺將它端在手中,有如千斤重。他指尖微顫,好容易平息襲入腦海的眩暈,便快步離開東宮。
幾日後,皇帝擬旨,道是褚桑護國有功,命其留駐京城。而柳斷笛卻並未舉薦寧楀,一來他無心從官,二來……他說自己僅與師兄見一面便好。
果親王蘇瑞方回朝參政。在此之前,柳斷笛從未見過他,只聽聞此人乃是前朝孽黨,後來聖上登基,顧全手足情誼才將他發配邊疆。
大堂之下,果親王跪泣:“這些年守著眾位皇親,本也清心無慾,只是想不到竟然有朝一日,還能重返京都……臣下實是……”
表面似是感激涕零,柳斷笛卻暗暗蹙眉,心覺此人難以對付。
“果親王不必多言,當初所定年期已至,回朝也是早晚間的事。現下既然回來了,便多花些心思輔政富民,以盛我大蘇百年基業,不枉朕用心良苦。”
果親王抬袖拭淚,言語中略有哽咽:“謝陛下……臣既然回來了,定會守好本分,一心向民……”
待到宣了退朝,柳斷笛便回至府中。
依舊是那番景緻……柳斷笛按著胸腹處跌入木椅中。
他微微側頭,望向窗外,見是一片青蔥映入雙目。還有多久……便連這般清和素雅的模樣都無法再見了呢……
柳斷笛手下愈加施力,卻怎樣也不見好轉。
身上逐漸失了力氣,卻聽青衣釦了扣門,道:“大人,有人送來急件,說是發自籌南。”
柳斷笛聽到籌南二字,心中已然明瞭。
怕是在治洲那回,蘇偃遣去籌南的探子有了回信。
他勉強支起身子,應:“知……道……。”
青衣推門入內,將手中書文放置桌案上,只見柳斷笛臉色依舊泛白,不由勸道:“大人回京不久,可要告假休整些時日?”
柳斷笛搖頭:“我何時這般嬌貴了。”
青衣仍道:“大人不愛惜身子,我看著心疼。”
柳斷笛微微一笑:“好了,我現下也無大礙。”
青衣正欲反駁,卻聽柳斷笛問道:“小四呢?前些時候一直寄居在兆大人府中,今日也該回來了。”
“早上兆大人親自將他送來,見您不在,我便自作主張地將他安置在偏院,不知可行?”
柳斷笛道:“如今盛夏,偏院倒是不錯。只是改季後不宜住人,那時你再替他遷至別處罷。”
青衣答:“是。”
“你先出去……我等下去看看他。”
青衣隱隱放心不下,躊躇半晌,還是推門出去。
待青衣一走,柳斷笛便再也掛不住笑容,額上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