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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逐漸離遠了,蘇偃這才斂了神色,厲聲道:“來人……!捉拿戶部尚書柳斷笛,本宮要見他!”
內衛得令,蘇偃便回至東宮等候。
只是他不曾想到,柳斷笛並未離宮,亦無逃逆之心,只靜待原地。
蘇偃很快便見了他,是由內衛抵著雙肩來至他面前,但卻不曾反抗。
“臣柳斷笛……叩見太子殿下。”
不及內衛動手,他便主動跪身行禮。他不想在蘇偃面前,露出絲毫的狼狽。
蘇偃冷眼瞧著柳斷笛跪在自己身前,既不准他起身,也不做聲。
好半晌,蘇偃才吐出一句話來:“柳斷笛,我早便說過了……再有下一次,我絕不手軟。”
柳斷笛聞言,輕聲道:“殿下的確說過。……但,可否請殿下明示,臣究竟做下了甚麼事,才引得殿下這般動怒?”
蘇偃冷笑道:“你不知道,當然不知道!你將苦山茶送給我,便是想要置我於死地,若不是我陰差陽錯地轉贈給七弟,今日死的是我才對罷!”
柳斷笛忙抬首道:“苦山茶是臣所贈不假,可這般弒儲反謀的罪名……又是從何說起?……”
寧楀驗了茶葉,分明是善補之上品,並無毒性。如今怎會到了七皇子哪兒……便成了害人性命的藥物?
……如此陷害,蘇偃當真瞧不出麼?
蘇偃質問道:“是不是本宮以前待你太好了?竟想著與你攜手一生,甚麼家國倫理都不在乎了,每日睜眼閉眼都是你柳斷笛!暫且不論你究竟有無私報父皇,告發我與霍九歌之事,但你勸我同她結為夫妻總是事實!我一心念著你,惦記你,你卻三番五次,只要尋了機會便將我推開!一早有人勸我,道是你與廉王往來甚密,勸我離你遠一些,可我卻不願信你竟是這種人!如今看來……是本宮錯了……”
他一句‘錯了’出口,柳斷笛只覺心臟麻木,面上卻是沒有淚水。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啊……
蘇偃的話,太過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好半晌,他才勉強直起身子,道:“臣……無話可說。”
他的確曾受蘇麟脅迫,為他賣命出謀劃策;他也的確一次又一次地將蘇偃越推越遠。
蘇偃所言,具是實事。
只是這縱局之人太過高明,若是自己不認,毒害七皇子的罪名便會落在蘇偃頭上,畢竟苦山茶是蘇偃交給他的。縱局者,亦是算計到了。……自己斷不會忍心令蘇偃身陷囹圄。
蘇偃問他:“你這是認了麼?”
見柳斷笛不語,蘇偃這才狠聲笑了笑:“……是老天責罰我愛上你。我本就不該與你有任何瓜葛,若不是木匣之上那‘囍’字刻在不吉之處,只要我一開啟,這囍便生生裂開了。……但卻也因禍得福是不是?正因如此,我才沒能中了你的詭計。本想要在國宴之上當面兒還給你,卻給七弟搶了先,遭他慘死。果然,我不該再與你有半分瓜葛……”
柳斷笛只覺瞭然。原來那日……蘇偃竟是要將木匣還給自己的。如今一想,倒是明瞭開來。
嚥下喉口的苦澀,輕聲道:“是臣害了殿下。”
“你沒有害我……偏偏你害的,都是些最無辜的人。”
柳斷笛未能再說些甚麼,便聽蘇偃厲聲道:“將他帶下去,押入天牢待審!”
他終是吞了言語,不再辯解,兀自忍了身心痛楚,甚至還自嘲地想——或者入了天牢,便能阻礙蘇偃探訪,他自然不會瞧見自己日夜咯血了。
……倒也算是好事一樁啊。
柳斷笛微嘆,遂起身,由著兩人箝制雙手,直徑將他送入大理寺。
上一回來這潮陰之處,尚還是治洲祭天之時。因於心中顧及小四,念不得傷勢嚴險,便喚了蘇偃一同入了刑牢——那時的柳斷笛,亦也未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困身於此。
他盤坐在草蓆之上,閉目倚在牆坯角落處,只聽鐵環銬拴相互碰撞,叮噹作響,應是獄史鎖了牢門罷……。待腳步聲遠去,柳斷笛這才掙了眼,略微打量四周。
好半晌,他竟輕笑一聲。
幸然,蘇偃命人將自己押至大理寺天牢而並非刑部,也算是顧足顏面了。……只是這天牢,自古便鮮少有人能夠倖免於難,不知自己可否有命,再見日耀月清呢。
即便他心明如鏡,卻也從未做出殺戮之事。蘇偃幾次過問,他都在心中一一否認了。
蘇安急逝,他正焦於睿和紛擾,並無時機下手;蘇奕之死更是莫名其妙,他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