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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摺子一合隨手擲在批好的摺子堆裡,將懷裡的蘇小陌翻了個身,握著蘇小陌的手柔聲道:“我們寫字吧。”
蘇小陌八歲當伴讀,那時裴旦還是個四歲的奶娃娃,抓著快有他胳膊長的毛筆,格外不順地扭著先生交下來的作業。
蘇小陌在旁邊看著,瞧見小小裴旦的九爪滾龍袍袖子上沾上的成團成團的墨汁,心想這負責洗太子衣服的宮女可倒了血黴了。
就這麼每天折騰兩個時辰,小裴旦才能將一張自個兒滿意的蚯蚓疊起來放進書桌裡。有一回蘇小陌因為肚子餓,很想早點下課好出宮買豬腳吃,可惜小裴旦還在與蚯蚓作鬥爭。蘇小陌雖然不愛寫字但好歹也算長得挺健康,拿著毛筆畫橫畫豎還是很筆直的。於是他就走過去,二話不說地握起了小裴旦的手。
別看裴旦現在一副臭烘烘格外牛逼的樣子,小的時候提多乖了,水靈靈的眼睛瞅了他一眼,很是乖巧地任他握著一點都不反抗。
於是這副字寫得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完成了。蘇小陌很是開心,往裴旦臉上吧嘰了一口:“寫得真漂亮!”
肯定是因為這字寫得漂亮,小裴旦後面又數次要求他握著自己寫字。當然這樣做蘇小陌也是很願意的,畢竟字寫得快,他就出宮得快,玩的時間就更多。可惜後面字越寫越多,從半個時辰變到一個時辰再變到一個半時辰,蘇小陌算了算已經與以前差不多時間了,而且他還要自己寫又,覺得很不合算,就再憋了半年,等小裴旦五歲生日的時候說:“你長大了,以後就不用我手把手教寫字了。”
小裴旦當時正嚼著一塊牛肉,鼓鼓的肉肉臉一下子凝滯不動了,半晌也不管牛肉嚼沒嚼爛就吞了進去:“你寫的字很醜,本王也不稀罕!”
蘇小陌:“……”
後來,他就再沒幫小裴旦寫過字,甚至小裴旦練字時,看見他在,都會故意哼一聲,收了紙走人。
嗯,於是後來,他都不用等小裴旦練完字再出宮,樂得逍遙。
這會兒裴旦提起這碴,蘇小陌就想起來了,問道:“小時候我幫你寫那麼多字,後來你大了我才不寫了,你為什麼都不謝謝我?”
話一說完耳朵就被重重咬了一口,蘇小陌吃疼地嗯了一聲,捂住耳朵瞪了裴旦一眼:“幹嘛啊?”
裴旦:“傻子!”
蘇小陌:“你罵誰傻子?”
裴旦將筆放進蘇小陌手裡:“別鬧,寫字。”
蘇小陌氣不過,好吧,他算是沒什麼城府,論謀略論心術,給裴旦提鞋都不配,可是要不要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啊。想到此他心裡就膈應,甩了甩手,很不配合。
裴旦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更緊地握住他的手:“乖,就寫你的名字。”
蘇小陌:“我是傻子,你寫我名字作甚?”
裴旦低低笑了笑:“你是傻子我也喜歡你。”
說著裴旦已是握著他的手去沾了墨。蘇小陌乍然聽到這話有點臊得慌,也就忘了追究“傻子”這碴。
裴旦的手又大又暖,手指很長,將他的手整個覆住了,掌心的溫度透過手背傳進來。他一筆一劃,慢慢地在白色的宣紙上寫下他的名字。黑汁黑得發亮,裴旦的字從小就練,一手隸書寫得龍飛鳳舞,賞心悅目。
“小陌”兩個字被他寫得似有千迴百轉,蘇小陌心裡漸漸湧起一股軟軟的奇異的感覺,似乎身後這個人所有的感情都透過這隻手以及這隻筆流露在這兩個字上,那是一種很暖的感覺,有點沉,卻又很踏實。
“好了。”裴旦放下了筆,將宣紙拿起舉高。
蘇小陌有點呆。
裴旦看了他一眼:“怎麼樣?”
蘇小陌吸了一口氣:“嗯。”
裴旦:“嗯是什麼意思?好還是不好?”
蘇小陌說得有點艱澀:“好。”
裴旦放下了宣紙,捧著蘇小陌的臉親了親嘴:“這是怎麼了,真傻了?”
蘇小陌扭過頭:“你才傻。”
裴旦笑,很少這樣從心底發出笑意:這一刻,他覺得很幸福。
☆、皇陵
農曆二月初十,春分,孫皇后忌日。
馮淳一大早準備了兩乘輕軟小轎,帶著四名太監候在毓正殿外。
蘇小陌和裴旦手牽著手出來。裴旦先讓蘇小陌上了後面的轎子,自己才在前面坐了。
轎子中的蘇小陌神情萎靡,頭往後一靠就開始打盹,正迷迷糊糊要進入夢鄉,轎簾被人一撩就起來了,明亮天光照進,刺得他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