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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但我記得你。你老是在農場上跑來跑去,海莉則緊跟在後。你一跌倒,就會大聲哭喊。我記得我曾經送你一個玩具,是我自己小時候玩的一輛黃色金屬薄板牽引車。你喜歡得不得了。我想是黃色沒錯。”
布隆維斯特微微打了個寒噤。黃色牽引車,他確實記得。他年紀稍長後,玩具車還曾擺在他臥室的架子上。
“你記得那個玩具嗎?”
“記得。有件事你或許有興趣知道,那輛牽引車還好好的,就擺在斯德哥爾摩玩具博物館中。十年前他們在蒐集特殊的舊玩具,我就捐出去了。”
“真的嗎?”範耶爾開心地笑道:“我讓你看一樣東西,……”老人走到書架旁,從一個較低的架子上拉出一本相簿。布隆維斯特留意到他彎腰時有點吃力,直起身子時也得扶著書架。他將相簿攤在茶几上。他知道自己要找什麼:一張黑白快照,左下角還映出攝影者的身影。前景有個髮色淺淡、穿著短褲的小男孩,盯著相機的表情有些焦慮。
“這是你。你父母親就坐在後面的花園長凳上。海莉被你母親半遮住,而你父親左手邊的男孩是海莉的哥哥馬丁,也就是範耶爾集團今日的領導人。”
布隆維斯特的母親很明顯懷有身孕——他妹妹就快來到人世。他看著照片,內心五味雜陳,範耶爾忙著替他倒咖啡,一面將糕點盤移過去。
“你父親過世了,我知道。你母親還在人世嗎?”
“她三年前死了。”布隆維斯特說。
“她是個好女人,我對她印象很深刻。”
“但我敢肯定你叫我來絕不是為了懷念你和我父母的往事。”
“的確。要對你說的話我已經琢磨了好幾天,現在你真的來了,我卻反而不知該如何啟齒。我猜你稍微作過調查,應該知道我曾經在瑞典產業界與就業市場上叱吒風雲。如今我只是個隨時可能死去的老人,就從死亡說起好了,這也許是最好的開頭。”布隆維斯特喝了一口直接用鍋子煮出來的地道諾蘭式黑咖啡,心下狐疑這話題會如何演變。
“我的髖關節會痛,早已經不能走遠路。總有一天你也會發現體力是如何快速流失,不過我既沒有生病也不衰老,更沒有被死神糾纏,我只是已經到了不得不接受來日無多的年紀。所以我想算算總賬,把沒做完的事給完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布隆維斯特點點頭。範耶爾說話的聲音平穩,他已認定這個老人不衰老也不糊塗。“我很好奇你叫我來的目的。”他又重提。
“因為我想請你幫我關賬。”
“為什麼是我?你憑什麼認為我能幫你?”
“因為我正想著要請人,你的名字就突然出現在新聞當中。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也或許是因為你小時候曾經坐在我的腿上。你別誤會。”他揮揮手像要抹去什麼似的。“我並不期望你看在往日情分上幫我,我只是剛好有股衝動想找你罷了。”
布隆維斯特友善地笑笑。“我可不記得曾坐在你大腿上。話說回來,你怎麼聯想得到呢?都已經是六十年代初的事了。”
“你誤會了。你父親在薩林德機械找到工廠領班的工作之後,你們全家便搬到斯德哥爾摩。那份工作是我介紹的,我知道他是個好工人。我和薩林德有生意往來那幾年,還經常見到他。我們不是親密的朋友,但總會閒聊片刻。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他去世前一年,當時他告訴我你進了新聞學院,他非常引以為傲。後來你因為銀行劫匪的新聞出了名,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注意你的動向,也讀了不少你的文章。事實上,我常看《千禧年》。”
“好,我懂了,可是你究竟要我做什麼?”
範耶爾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然後吸了口咖啡,好像需要稍作停頓才終於開得了口提出他的要求。
“麥可,在說明之前,我想先和你達成協議。我希望你幫我做兩件事,一件是藉口,另一件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什麼樣的協議?”
“我要分兩部分說一個故事。第一部分關於範耶爾家族,這是藉口,也是個冗長而黑暗的故事,我會盡量不加修飾地吐露實情。第二部分是我找你的真正目的。有些內容很可能會讓你覺得……瘋狂,但我希望你能耐心聽完,瞭解我的要求與我提供的條件之後,再決定你接不接受委託。”
布隆維斯特輕嘆一聲。範耶爾擺明了不讓他搭上下午那班列車。他敢說如果此刻打電話叫弗洛德載他去車站,車子一定會因為天冷而莫名其妙地發動不起來。
這個老人必然是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