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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是新的,沒有墓碑,另外幾個大概是長輩們的墳墓,前面都豎著一小塊石板,刻了字染了色。相比之下,路父手中從柴火堆裡揀出的木片是那樣可笑,這個家已經貧窮得拿不出一塊墓碑!
一抔黃土草草地埋葬了曾經那個鮮活的生命,想到自己無望的未來,我不禁悚然一驚。
29
29、第 29 章 。。。
小孩問我見過真槍沒有,我說沒有,但是見過手銬。
“手銬是啥?”小孩問。
“是抓壞人用的。”
“叔叔,你給我做一個唄?”聽我描述了手銬的大小形狀之後,他求我。
“好吧。”我拿了一條細繩翻折幾下,打了幾個結,雖說不像手銬,總算能把兩手伸進去。小孩見了很高興,要拿我試驗試驗。
“不行哦,叔叔給你做了手銬,不能欺負叔叔了。”我說。
正巧劉宇京回來了,一身的泥土。我笑話他:“去哪兒打滾兒了?”
他也笑道:“完蛋吧,在墳堆上睡著了。”
話音未落,劉宇京的雙手已經被套進了繩索,他驚問:“幹什麼哦?我又沒犯罪。”
“抓住壞人咯!”小孩興奮得不得了,拆下了“手銬”,自己跑到一邊玩去了。
我絞了把溼毛巾幫劉宇京擦乾淨,他看上去氣色比前兩天好了不少。“莫北,我想好了,以後回去一定要好好過,最好能再找個老婆……算了吧,男的也行。我都等不及了,咱們快點回去吧。”
尤明上車之前,也曾興致勃勃地對我講了許多對美好未來的希冀。他心中不是沒有鬱結,然而他可以無視鬱結的存在。現如今,劉宇京也不再在乎不愛他的人,決定開始新生。而我還在眷戀些什麼?為什麼我仍然不肯對向南失望?尤明和劉宇京或許可以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而我,縱然千百次地再烈焰中焚成炭灰,也不可能擁有一顆煥然一新的心了。
我憐愛地說:“這樣很好,我也想如此,但也許不能了吧。”
“你應當懷有信念。”
他掏出手機給我看他在墳頭上拍的照片,多次欲言又止。良久,他終於說道:“你猜他們會不會同意我帶走尤明?”
“希望不大,但是我們可以試一試。”
在逼仄的草屋中,我們滔滔不絕地講著市裡的殯葬業多麼優越發達,有時詞窮了,劉宇京便掩飾不住地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我想,他是愛著尤明的,可是為什麼不能在尤明生前說出來呢?
“我看這樣也好。”翠丹說,“老二擺明了喜歡城裡麼,讓他去吧。”
“等小亮回來再說。”路父緩緩吐出此言,萬籟俱寂,只有小孩還在叫著“手銬手銬”。
尤明尤明,誰也不忍割捨的尤明。
許諾多少錢都是徒勞的,路尤亮始終只說了兩句話:“不行”“絕對不行”。
翠丹在旁邊一直拍打他,示意他答應我們的要求。在這樣一個村莊,一千塊錢就能讓一個家庭在村裡風光無限,風靡數年。
“蓋這房子,包那地啥的,不都得要錢?當時咱可花了不少呢,還欠著債,答應下來吧,反正房子和地本來都是給老二準備的,現在讓他還回來,誰也不吃虧!”翠丹催道。
路尤亮悠悠地吐著菸圈:“他生在哪兒,就得埋在哪兒。莊戶人家,最忌諱忘本。”
我還要再辯解一番,劉宇京卻扯住我:“不早了,莫北,我們睡吧,明早還要早起趕車。”
躺在炕上沒一會兒,劉宇京突然坐了起來,在身上摸索一番,掏出一個東西用手機照亮,細細地看。那是一個很小的玻璃瓶,只有指肚兒那麼大,裡面裝滿了深灰色粉末。我問:“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神秘地笑了笑:“你猜。”
我感到後背一陣冰涼——這該不會是……
“你以為我真會在墳堆上睡著?”他笑道,“這是……”
“別說了,我知道了,”我感到極度恐慌。我很難想象他是如何避開就在不遠處幹農活兒的路尤亮,徒手挖開墳墓……我驚懼地盯著那個小瓶兒,目不轉睛。在手機微弱的藍光照射下,瓶中的粉末閃著朦朧的銀色珠光,居然還透著一絲按天。
劉宇京貪婪地望著它,我搶過他的手機命令他快睡。我轉身背對著他躺下,很快睡著了。
尤明尤明,才走過人生四分之一的尤明。
北方鄉村的清晨不會有什麼陳霧瀰漫,土地乾燥得沒人走也會氧氣黃沙。我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