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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昱用大毛巾把他先裹起來,又找出體溫計,38。7,高燒。
“怎麼回事?”
“沒事啊,沒感冒,也沒病沒痛呃……”
夏景行小心翼翼地看了鄭昱一眼:“下午不小心被人敲了一棍子,不過沒事啊,也不疼了,沒腫沒出血。”
“敲哪了?”
“後腦勺……”夏景行都沒底氣了,鄭昱看起來很生氣。
鄭昱一下一下呼吸,胸口起起伏伏,沒說話。他按著夏景行撥開頭髮細細翻找,確實沒找到傷口。“有別的感覺嗎?想吐?頭暈?”
“有點暈,不厲害。”
鄭昱已經不是生氣這麼簡單了,夏景行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被抱起來也不敢掙扎,乖乖地任由鄭昱給他套上衣服。
“不用去醫院,睡一覺就好。”他都不敢大聲說話了,鄭昱不理他也在情理之中。
到了醫院被大夫顛來倒去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各種儀器裝置能上的都上,鄭昱一疊聲的謝大夫,夏景行擔驚受怕地看著他跑上跑下忙碌的背影,每次見他轉身離開心裡便說不出難受和內疚。
“從影像來看都沒問題,發燒是機體應激反應,頭暈只是最輕微的腦震盪症狀。要是不放心就在這觀察一晚上。”
鄭昱二話不說把按在他病床上。
“回去吧,大夫都說沒事了。”
“明天就回去。”鄭昱不為所動。
“那至少您回去,這裡沒地方休息啊。”夏景行幾乎是在哀求。
病房人滿為患。到了公立醫院的急診室就是權宦也得老實聽話湊合著來,畢竟看病才是重點,鄭昱找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看著他。聽到大夫說沒事的時候他明顯鬆了一口氣,也不像之前那麼著急了,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溫柔。病房人多,親暱的言行自然是沒有,他壓低聲音在夏景行耳邊說:“乖,明天就回去。”全然哄小孩的樣子。
夏景行心裡難受死了,惱火自己,要不是粗心大意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留院觀察沒有用藥也沒有治療,在哪躺著不是躺著何必非得賠上第二個人。他心裡記掛著鄭昱根本睡不踏實,不斷地醒來又昏睡過去。每次睜開眼鄭昱或者在看著他或者歪在椅子閉眼,但被子下總有一隻溫暖乾燥的手在握著自己。幸好半夜他就徹底退燒了,第二天活蹦亂跳的起得比雞還早,大夫一看大手一揮,他迫不及待扯著鄭昱回家補眠。
兩人睡了大半個白天,晚上鄭昱揪著他秋後算賬。
“三天兩頭被人打是什麼回事?!當律師都像你這樣嗎?!不幹了行不行?!”
“冤枉啊,這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上次是被您趕上了沒話說,可上上次跟工作無關啊,只是湊巧都在最近……”
“還有上上次?!”
“呃……我真沒事,湊巧而已,湊巧。要是成天這樣豈不成高危職業了?”
“這麼說是私仇?你得罪了什麼人?”
“誤會,真是誤會!”
昨天的事情莫名其妙沒法解釋,上上次卻是陳夫人那回,夏景行不願意解釋。本來就是誤會,已經過去了,抖摟一個女人強顏歡笑背後的那點心酸,有意思嗎。
“你瞞著什麼?”
“真沒有。”見鄭昱冷靜下來,夏景行的語氣也變正經了:“上次您是知道的,是跟工作有關,那是我們一個委託人的對頭,財大氣粗的建築商,佔了村民的地給告了,眼看判決就要下來了所以找我出氣。這種事一年也碰不上一兩回,不常有。上上次真是誤會,不會再發生了,至於是誰您就別問了。”
“昨天呢?”
“這次真不知道,問了,問不出來。三個小混混,比我還糊塗。”夏景行搖搖頭。
鄭昱嘆了口氣,抱著夏景行躺在床上。過了很久他說:“你知道,我討厭不可知不可控不安定。”
“我知道。以後會盡量小心的。對不起……”
“你到底在維護誰?”
“一位與我無關的女士”。
“與你無關?”鄭昱想了想:“那就是與我有關了?否則你應該會說與我們無關。”
夏景行胸口起伏,呼吸噴在鄭昱胸前,急促得難以掩飾。他只想隱瞞,但不願欺騙。以鄭昱的頭腦不撒謊要瞞住他不是容易的事。他的猜測距離真相只一步之遙了。
“還記得最初要求你的嗎?坦誠。”
“記得。您說過如果您問任何問題,那都不是為了探聽隱私,只是為了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