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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親王在東暖閣裡。”
胤禛遂移步過來找弟弟,卻發現暖閣裡靜悄悄地空無一人,走近了才發現胤祚蜷著身子縮在暖炕上,睡得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胤禛先是笑,然後一個陰冷地眼刀丟給身後的新任乾清宮大總管。
兄弟倆互相表達關心時的慣用責問物件、“愛的出氣筒”蘇培盛一看就知道皇帝要說什麼,趕緊一縮脖子:“奴才勸了六爺到您床上去睡,沒人瞧見不打緊的,可六爺說,那是先帝的床,他不能用。”
胤禛恍然大悟,環顧四周,終於知道自己這些天的不自在是因為什麼。望著弟弟熟睡的臉龐,他又不禁生出一點感慨,以權壓人,權盡人散。即便是康熙這樣執天下牛耳數十載的人,一過了三七,大家又上趕著討好他這個新主子了。只有老六這個傻子,還傷傷心心地惦記著自己沒能給皇阿瑪送終。
胤禛想著點點頭:“那就讓他這麼睡吧,拿條毯子來。”
話音剛落,胤祚卻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骨碌爬起來,揉揉眼睛:“四哥,你回……哦,臣弟給皇上請安。年羹堯回話了嗎?西北那邊怎麼樣了?十四弟沒做傻事吧?”
除了中間插了句客套話,想用祈使句的地方依然固執地用著,倒像皇帝是跑腿傳話的一般,蘇培盛張了張嘴,又低頭拿自己當啞巴。
胤禛難得臉上帶笑,把軍務摺子往炕几上一拍,端起茶杯痛快地說:“我從來沒看這小子這麼順眼過。”
胤祚拆了火封,看了看摺子,又看了看他,擰起眉毛說:“四哥,你是不是做得……有點過火了?”
“過火?哼,朕還沒追究他麾下那‘哼哈二將’違例調糧,搞得四川、甘肅、寧夏三地的總官兵都如臨大敵,險些全城戒嚴的事情呢!”
胤禛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況且你也瞧見了,老十四在軍中威望不淺,年羹堯參他營私舞弊,整個西北大營只認大將軍王不認皇上。憑心而論,這話是實情。不給他立立規矩,就是我放心把十萬大軍交到他手上,朝臣們也不答應。現在好了,小狗雖然兇了點,混了點,惹人討厭了點,但還是忠心守諾的,畢竟不是養大了反咬你一口毒蛇。”
胤祚瞠目結舌:“可,可是……他跟年羹堯鬥氣,把追虹送給嶽鍾琪了。”
“什麼?”胤禛難得被茶水嗆住,劈手奪過摺子,半晌怒氣衝衝地拍在桌上,“他瘋了?那是他的劍嗎?那是人家費揚古的,費揚古死了也是舅舅的。他憑什麼送人,憑什麼?”
憑他不想打仗了,用不著了。胤祚默默抿了口水。恰好蘇培盛又過來說:“太后娘娘請您和二位爺到永和宮用晚膳。”
剛剛把小弟欺負狠了並且不知道為什麼十四這麼大反應的胤禛更覺頭大如鬥:“這事先別告訴額娘,等他回來你們勸勸他。”
胤祚“嗯”了一聲,餘光瞥到窗外一個腳步生風的人影,忽然目露同情:“皇上,你是不是怕沒法跟額娘交代?嗯,其實你更該擔心另一個人。”
胤禛皺眉:“打什麼機鋒?”
話音剛落,宮人就通報:“怡親王求見。”
說是求見,胤禛一個請字沒說出口,胤祥已經走到他面前了,馬馬虎虎打了個千兒,急得急眉赤眼團團亂轉:“四哥,你怎麼能讓年羹堯去接替十四弟呢?年羹堯跟十四弟素有仇怨,你這不是逼他造反嗎?
蘇培盛目瞪口呆,險些摔了茶盅。我的佛祖啊,今天是怎麼了,六爺向來口無遮攔也就算了,溫順得像小綿羊一樣的十三爺今天居然也噴了皇帝一臉唾沫星子。
胤禛奇道:“他們有仇?年羹堯娶了納蘭永壽的親姐姐,又跟老十四一起徵西南。平了苗患後,十四弟親自保舉他做的四川提督。”
胤祥哭笑不得:“十四弟交朋友什麼時候看過親戚情分?保舉年羹堯那回,不是你跟他在額娘面前鬥嘴,才互相保舉對方的人麼?”
胤禛想到年羹堯善鑽營的性格,可能還真不太對十四的脾氣,頓時點點頭,把那軍報遞給他:“瞧瞧吧。原是他欠我一個承諾,如今倒是我對不住他了。”
胤祥一目十行地看完,頓時鬆了口氣,那股衝勁兒過去了,他又不好意思起來:“臣弟冒犯了。”
“呵,這會子倒想起來了。那朕交給你一件事。”胤禛瞧了一眼在一旁翻揀摺子拿藍筆畫圈圈的胤祚,“把養心殿收拾出來,滿了一個月,朕準備搬那邊去住。”
“皇上?”胤祥不由遲疑了一瞬。乾清宮是紫禁城的中心,不僅是個住處,更是地位的象徵。